“也好。”

“浣玉,师姐,我晚些回去,不碍事吧?”冲身后车厢说了一句,陆清川将车驾交给浣玉下了车。

浣玉回头叮嘱:“公子,楼主晚上恐怕要见你,你可别在山下逗留太久就好。”

“我知道了。”

酒肆里,牛冲给对方倒了一碗茶推过去,问道:“那个小谢女侠呢,怎么没跟公子一块儿回来?”

方才陆清川的话他也听见了,谢灵溪估摸着是没回清河镇。

陆清川笑了笑,解释道:“她来到此地本就算是偶然,神剑山庄的事情结束就回家去了。”

“噢...那是有点可惜。”牛冲恍然应道,看起来还有些遗憾。

此前他还以为陆清川和谢灵溪有一腿,两人看上去也挺登对,眼下却是分道扬镳了?

“可惜?”陆清川一时间没能明白牛冲什么意思。

“公子,这事儿吧,要我说还是得抓住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牛冲长叹一声,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又朝铺子里挑了挑下巴:

“嘿嘿,当初我和我婆娘不就是这样,她嘴上说着要走,还不是被我拿下了。”

“只要跨过那道坎儿,甭管女人愿不愿意那都是愿意。”

“??”陆清川眨了眨眼,半晌才明白牛冲什么意思,摆了摆手失笑道:“牛掌柜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唉,也罢......”牛冲以为陆清川对此事也不好开口,干笑道:“是我多嘴了,想来公子也都明白。”

我不是很明白......

不想说谢灵溪,陆清川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反问道:“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马掌柜呢?”

闲暇时候,这俩人多半形影不离。

若非牛冲家里有老婆有孩子,看起来还相当和谐,陆清川免不了要生出些古怪想法。

“公子前些日子不是接了神剑山庄的事?”

牛冲解释道:

“旁边阳州城里就有他们不少产业,只不过金阙楼留在灵州的人手本就不算多,各地都缺人实在周转不太过来,老马就被派去接手了。“

”说起来这几天都没见着他人影儿,也不知道咋这么麻烦?”

“老郭不在,老马也走了......说起来,还真有点儿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如隔三秋的意思。”

笃笃笃~

酒肆中刀切案板的声音清晰传来,陆清川打趣道:“这话可不好让嫂子听见。”

牛冲哈哈一笑:“人一闲得慌,难免有点儿牢骚。”

“郭掌柜人也不在?”

“是啊,郭记商会遍布四海,按理说生意做到这个份儿上,大部分事儿也没必要他亲自露面。”

牛冲饮了口茶,解释道:“具体情况老郭没说,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是东边儿龙江航路上的生意出了点岔子,他这才火急火燎赶了过去。”

“趁了水路的便利,郭记商会也插手了海上的生意,做的也不小;那一段儿地处青扬两州交界,归青龙堂管辖,按理说也不该出什么岔子才是......”

“不过我估摸唐晨堂主应该已经过去了,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因为历史渊源,金阙楼和郭记商会的关系颇为亲近,近年来几次照顾对方生意已经见怪不怪。

“原来如此......”

方才听浣玉和师姐提及青龙堂主要来清河镇,总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

哒哒哒~

“瞧,说谁谁来——”

闻言,陆清川朝酒肆外望去,马近溪已经摘下斗笠将马系在一边正往过走。

“马掌柜。”

“公子。”

马近溪寒暄一句,将斗笠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阳州城的事儿办妥啦?”牛冲问道。

“不然我能回来?”

“嘿,那你还这副脸色,跟谁欠了你二百两银子似的。”

打量老伙计比平日还黑的脸色,牛冲琢磨道:“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曲折?”

“呼——”将一碗茶饮尽,马近溪长出一口气:“碰上了个不长眼的东西。”

“神剑山庄在阳州城产业不小,交接需得有官府的凭证......”

“我一连往阳州府衙上跑了三日,事儿都没办成。”马近溪低声干笑:“后来使了点儿手段才知道,是那知府的二公子在背后捣鬼。”

“那小子恐怕是见我金阙楼咬了这么一块肥肉动了心思,顺带着想喝口汤。”

牛冲接了个茬儿,低声道:“你总不会把人给杀了吧?好歹是个知府公子,你可得理智。”

“这事儿还轮得到你来教我?”马近溪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上:“那小子好赌,我就给他下了点套,拿不出银子就断他一条胳膊腿......”

“由不得他不听话——这不,半个时辰都没有,那小子就让人把凭证送来了。”

“嘿嘿,还是你老小子够损。”

“呃......”陆清川问道:“这么明目张胆不会有问题?”

在他看来,这么干相当于不给对方半点面子,也就比直接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着办事好一点儿。

马近溪摆了摆手:

“公子多虑了......一州知府,听上去是个地头蛇,但想占金阙楼的便宜也没那么简单,这样的人楼主也不是没有杀过,他们不敢如何的。”

“再者,情况再差也坏不到哪里去,阳州知府和将军关系不睦人尽皆知,一人根本调不动军队,就凭那些个府兵成不了什么气候。”

马近溪也是个暴脾气,已经把直接开干的情况也算在里面......陆清川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

“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两位。”

三人聊了聊近来见闻,直到日头西斜,陆清川告辞离去。

依旧酷热难当,街两边的铺子琳琅满目,但几乎不见人影,总喜欢在一旁偷看他的卖花姑娘也不见了踪影。

想来自己当日寄回来的词,师姑也该看见了吧?

总觉着不好空手而归,迟疑片刻,陆清川走进一家铺子,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才挑了些小物件儿给山上的几个女子当作礼物。

在已经瞧不见太阳的时候,才慢慢悠悠上了凤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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