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欢将箸一放,面上还带着笑,嘴里气哼哼地道:“早晚我给你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我将自己的蒸梨拿在手里,从下面递给她道:“莫气,莫气,吃个梨润润。”

韦欢到底没忍住横了我一眼,恼道:“梨只有你这里有,我吃了,像什么样子?”

我低头一看,果然只见我面前摆了一盘三个梨,旁人的席上都是肉食,索性将盘子里的梨都拿了,递一个给独孤绍道:“十六娘好刀法,送你一只梨,多谢你的鱼鲙。”

独孤绍倒不见外,接过去就咬了一口,边吃边笑道:“正好口渴,多谢多谢。”

我将另一只递给崔明德,道:“久闻二娘善阮咸,何劳弹奏一曲,以为助兴?我也没什么酬劳,把这一只冬梨送与二娘,如何?”

崔明德怔了一怔才接过去,道:“敢不从命。”

等她起身去弹阮咸,我才拿着剩下的一只梨回来,却不入座,只是递给韦欢,笑道:“此宴全仗四娘操劳,谨以此梨作为酬答,四娘不要嫌弃。”

韦欢抽了抽嘴角,接过梨子,道:“朋友之间,不必客气。”

韦欢既已抛弃了那些虚头,对我便毫不客气,一手便推开我,道:“你吹得痒痒的。”

我不服气,道:“我分明都没呼吸,怎么吹得你痒?”

她不理我,费力地用手往自己背后涂药,那药倒出来时是一种味道,到了她手里又变作另外一种味道,再被她抹在身上,散出来,忽而就变成她身上的味道了,我本来有些赌气,退开几步坐着,被这股浓郁的香气吸引,又不觉向她那里挪近一点,再想去嗅她,她却道:“你有那工夫干坐着,不如替我上药罢。早些弄完,早点睡了。”

我见她已有些倦意,便不再逗她,只叫她趴在床沿,替她仔仔细细上了一回药,上完药,洗了手,用方才的手巾擦干,顺手就要扔开,又被她抢过去:“那是我的。”

我都哝道:“那也是我给你的。”见她瞪我,也只好认了,唤宫人进来打发过洗漱,便要就寝,宫人们尽皆退去,只有韦欢和一个女官留在殿内,两人分别将殿中的灯烛灭掉,那女官坐到门口,韦欢则在我床前,将我按倒在床上,掖好被子,吹熄床头的小灯,我听母亲说叫她陪我,以为她要同我睡一处,还特地让出位置,谁知暗中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不见她上来,我便滚到床沿去看,发现她贴着我的床头坐着,两手抱着膝。

我探出头问她:“你怎么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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