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富昌对着前面的马车叫:“前面那个混蛋。等一下。我叫你停下来,听见没有?”
那马车压根不理会他。
胡富昌拿出鞭子来抽了车夫一鞭子:“妈的。追上去,靠近些。我非要抽着混蛋几鞭子不可。”
车夫往旁边偏了偏,想要跟那车并驾齐驱。
似乎有人闷哼了一声,车轮压到了什么东西震了一下,然后胡富昌忽然安静了。
“哎呀,有人掉下来了。”
“压到人了。快停下。”
车夫听见路人惊恐的喊声,勒住马,回头,然后被眼前一幕吓得嘴唇发麻,心跳骤然加快。
胡富昌躺在街市上一动不动,头摔成了个血葫芦,都看不出原本长相了。
身后的夕阳通红通红的,让一切都染上了浓浓的血色。
有人小声说:“今天的夕阳怎么红得这么诡异。”
“是啊,不祥之兆,血光之灾。”
胡惟庸从中书省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哭声,心里直嘀咕:谁在瞎嚎。胡富昌又打了谁?
进去,却见一个血淋漓的人躺在地上。胡夫人披头散发瘫坐在边上已经哭得嗓子哑了。
胡惟庸手脚冰冷,脸色发白:“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胡夫人指着车夫歇斯底里地叫:“问他,都怪他。昌儿好好的出去的,摔成了这幅样子回来。我的昌儿啊。我的心肝啊。我唯一的儿子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胡惟庸的眼睛瞪得溜圆,样子十分骇人。
他揪住车夫,脸都扭曲了:“你是不是朱重八派来绝我的后的。说,是不是?”
车夫磕头:“胡
大人饶命。公子叫小人追一个马车。没想到他自己从车上掉下来了。车子跑太快,所以……小人真的是遵照公子的意思做的。”
胡惟庸疯了一般,掐住车夫的脖子,把他的头使劲儿往地上砸,嘴里念叨着:“我没儿子了。你也不能活!!你绝对不能活着!!”
奴仆们吓得惊叫四散,躲了起来。
胡夫人也忘了哭,呆呆看着胡惟庸。
无人敢来拦。
车夫死命挣扎,却抵不过胡惟庸发了狂一般的攻击。
等胡惟庸终于无力,松了手。
那车夫的头也血肉模糊,早没了气息。
胡惟庸踉踉跄跄退了一步,盯着车夫,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把人弄死了,似乎有些不妥。
他对远远躲开的管家招了招手:“吩咐府里的所有人,不许声张。叫他家人把他领回去,给他们点银子,赶紧打发走。”
那车夫的家人不敢在胡府哭,领了人和银子就回去了。
只是这车夫本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如今他一死,老老少少要如何度日。
这胡惟庸狗贼纵容儿子骑马过市,自己摔死了,却要拿我家儿子出气,竟然活活把他打死了。
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他的老母越想越伤心,跟儿媳妇一商量: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治胡惟庸了,就是老朱。
可是他们见不到老朱。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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