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纳闷了。

鲁公之名,享誉天下,要是他愿意,在齐国任职公卿都不是难事,照理来说官府会重点关注,加紧督办。

想了想,高兆认为应该是钱的原因。

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是名言,也是至理,更是人性。

一个城邑越是繁华,要么是官府廉洁高效的成果,要么腐蚀到官府无能,只向钱看。

现在的临菑显然是后者。

但临菑鲁府常年生意,钱应该有的是,官脉也应该有。

高兆凝望向鲁懿,需要他明确回答。

“唉,问过了,他们听到是泰山贼寇所为后,都是苦哈哈地笑,有些甚至连钱都不收了。

最后有一位老朋友劝我,让我们不要再跑衙署了,不然连以后的合作和生意都可能会受到影响。”

鲁懿是满脸的失望和无奈。

对于他这个答案,高兆花了稍长时间才想通透。

泰山耸绝天下,其中有岱山、蒙山、梁父山、沂山,此起彼伏,巍峨雄奇,贼人往里面一钻,官府毫无办法。

一开始泰山贼寇可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后来越聚越多,自成一方势力,反被官府忌怕。

尤其是泰山周边的城邑,县城千来人口,寨邑小几百人,贼寇不用多,两三百人乌拉地上来就能夷为平地。

有些地方官员甚至暗曲款通,或为保一方平安,献上保护费,或为自私营利,鱼肉百姓,不一而足。

总之,基层官府对泰山贼寇是管不了,不想管,不敢管。

有钱都不好使。

甚至有些贼寇上山是匪,入城是民,成帮结派下,基层官员更加不想管了,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临菑鲁府把那个送消息的贼人绑去官府,就是不想给自身引来麻烦。

这也是鲁懿没有对稷下帮继续深入调查的原因。

当然,当利益足够大,大到上面下定决心,一层压实一层,肯定是有效果的,但这种操作就不是临菑鲁府的级别和范畴了。

所以他鲁懿表现得很痛苦,很无奈。

高兆没有为难他,转而问:“稷下学宫那边呢?”

义父从小搬到临菑求学,是稷下学宫的学生,他们应该有所表态和行动。

鲁懿却仍是摇头。

“他们也不管不顾??”

见鲁懿点头,高兆是既震惊又气愤。

稷下学宫自两百年前齐桓公始建,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享誉天下。

它不仅是一个官办的学术机构,也是一个官办的政治顾问团体,里面的先生个个受上大夫之禄,拥有相应的爵位和俸养,不治而议论,只为国事,上达天听。

“他们也害怕泰山贼寇?”

望着鲁懿一脸无奈,高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国又不是墨东哥,什么时候沦落至此了?

“唉,贤侄您自己去看下就知道了。”鲁懿欲言又止,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高兆疑惑又纳闷。

什么叫我亲自去看就会知道答案?他连忙问:“现今稷下学宫的祭酒是谁?”

“荀卿。”

高兆微微失神。

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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