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禅杖重重落地,一股风涌向四周周遭众人都差点跌到,被缚小儿全身涌出黑气,尽数被吸入一个紫金钵盂之中。
小儿眼中回了神,看清了四周之后‘哇’地哭了出来,其父母见状赶紧跪谢法师大恩。
感受到刚才佛法涤荡心神的许大夫,愣在了当场。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刚刚那小儿身上冒出的黑气他是能看到的,而那些黑气抽尽后疯症确实消失并当场回神,这和尚说不定真有些道行。
和尚见许大夫还立在原地,上前道
“若是许大夫不嫌弃,平僧这里有些雄黄酒,正适合端午时节阖家共饮,可驱邪纳福,保家宅平安”
说话间便将酒壶塞入了许大夫手中,他愣愣地倒也没拒绝,一路上若有所思地往家中走去。
刚踏入医馆门口,一袭绿衣女子便迎了上来
“今日许相公怎地早早便回了,换做往日怎的也得日落方归。”
“路上遇见一和尚当街讲法,还送了些雄黄酒,我想这端午佳节应当与娘子青儿同享”说着提起手中的酒壶。
青儿靠近嗅了嗅,眉头微皱:“多谢许相公好意,我不喜喝酒,姐姐平日里也是滴酒不沾,怕是享不得这端午佳酿了。”
许大夫还想说些什么,从里屋传出一个温婉沉稳的女声:“聊什么呢,方才县里送来了一些雄黄酒,说是可以驱毒纳福,相公”
一袭白衣的美妇人端着一托盘酒壶走了出来,许大夫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尴尬一笑放在了桌上。
“这么多酒怎地喝得完,不如与分与街坊四邻,共享端午。”白夫人笑问道
许大夫连说好,青儿找了根筷子蘸了一点舌尖一舔,味道不好,果然不喜欢酒,便将许相公带回的雄黄酒与其他酒放一起,端出去分与街坊们。
里屋,青儿拿出一个杯子,不知哪儿来的一颗水球落在杯中,白夫人接过杯子,浅浅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
“怎么样,难喝吗?”青儿好奇地问道。
白夫人放下杯子答道:“早先就试过了,这雄黄酒喝了也无大碍,就跟藿香差不多,吃了也不会死,就是不喜欢。不过这酒嘛,与街边贩售的并无两样。”
青儿诧异道:“难道那和尚会拿普通的来试我们?”
白姐姐摇摇头,谁知道呢,当日他一进入医馆十里范围内就感觉到了,到了门口就折返自然是知道自己是谁了,总不会只是想拿雄黄酒膈应自己一下吧,那和尚心眼可小了。
许大夫在外屋看诊,青儿在厨房里找了张藿香叶,闻了闻,也不喜欢那个味儿,她还讨厌一些其他的味道,那些大多在人们说的香料名单里,总觉得臭臭的怎么会是香料。
沿河的街道,钓鱼的老叟捞起一个酒壶,闻了闻味道还没变质,就往嘴里倒,大喝了起来。
和尚远远地站在桥上看着,倒是不在意。他只是想看看这白蛇如今是什么程度,千年前夺了那份机缘,自然是有大造化。
数日前他到了医馆门口亲眼见到了才惊觉,那一袭白衣的女子竟是旧识,先前所见的妖气是另有其人。其他妖怪倒是无所谓了,这白蛇若不是横夺天缘大道相争,这身面貌神朗气清不见半点妖相根本无法知道这是当年那条小蛇,已然是脱胎换骨了。
白蛇得了仙人造化后,避世苦心修行,自是不知那龟后续如何。
那龟当日失去机缘后,倒也不气馁,继续求道,后来才知道,自己缘在佛门,在一寺庙听法数十年,待得道高僧坐化后,老龟也散去自身术法同去西方极乐,谁知真身解体后高僧舍利出现,竟重塑肉身化作人形。
只是他并不知为何会得个新生,是要他重走人间路,弘扬佛法吗,上苍从来不给提示,只得靠自身去悟。
见到白蛇后恍惚间感觉,似是人间事未了,还有个因落在过去,这个果想必是该到了。
但和尚不明白,修佛道后,自身倒是清明了许多,也不太在意前尘因果是是非非,万法皆空。
坐堂看诊的许大夫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偶遇的和尚给他的到底是什么酒,随手就丢河里了,然后又觉得端午确实该喝些雄黄酒驱邪纳福,便在街头买了一壶拎回去。
青儿现在焦头烂地想,和尚的酒里到底加了什么,肯定有什么鬼,大费周章地偶遇许相公给了个酒,不可能是普通酒,到底是什么?!什么呢??
白夫人倒是不在意那些,和尚虽说塑新身入空门,之前来钱塘附近或许是偶然,但今日接触相公必是有意,无论如何不过是见招拆招。
只是,近日时常觉得浑身乏力,易困还恶心想吐,以自己的道行应该是不会生病的,总不会是大限来临的征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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