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她的一生,如同鸿雁踏泥一般,在雪地留下爪痕,这里一点,那里一点,接着又飞走了。

她告诉沈舟月,人这一生的遭遇都是偶然,当以顺适自然的态度去对待人生。

若能如此,怀旧便可少些感伤,处世亦可少些烦恼。

可顺适自然,对如今的沈舟月来说可太难了。

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到是自己克死了自己母亲的言语。

尽管沈舟月被天师算得是天煞孤星的事已经被沈望全力掩盖了下来,可沈舟月明白,此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思绪又回到了八年前的某一本该寻常的日子。

瑟瑟秋风中,叶,漫无目的地摇曳着,回旋在凉意之中。

这映在沈望甚是凄凉的眼眸里,汇成了泪滴,也随着这秋风,飘散开来。

只有八岁的沈舟月,被他牵在手心,那时她的眼中,是过分的恐慌害怕。

沈府周围都被挂上了数不清的黄纸符咒,那衣着过分朴素的年长之人的嘴中念念有词,但说的,全是一些他人听不懂的言语。

他头发全白,皱纹遍布在他的脸上,本是一身的道士装扮,却声称自己为天师,路过正办着叶茹丧礼的沈府,见煞气在不断地扬出,于是主动要求前来除煞。

一番做法下,源头指向了仅仅八岁的沈舟月。

“天煞孤星!?”沈望有些难以置信,再三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天师。

柳艳乔明知故问:“那是何物?”

却听天师正儿八经地解释起来:

“天煞孤星,即为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阴阳差错,刑克厉害。”

“劫孤二煞怕同辰,丑合见寅辰见巳,戌人逢亥未逢申,隔角双来便见坉,中主卖田刑及身,初年必主家豪富,丧子丧妻还克父,日时双凑不由人。”

“天煞孤星二柱临,刑夫克妻,刑子克女,丧夫再嫁,丧妻再娶,无一幸免,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孤独终老,柱中既有贵人相助无碍,却免不了遍体鳞伤,刑伤有克。”

“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若能救,积德积德是良方。”

那时的沈望对于天师说的话确是深信不疑,他面色十分凝重:“那我该如何?”

天师:“东云山庄位于独雪山上,独雪山聚天地神灵之庇佑,待她养成归来,这天煞孤星的煞跟孤,自能掩去一二。”

沈望却还是有些犹豫:“可她只有八岁……”

一旁的柳艳乔虽也听不懂什么神灵什么煞孤,但也知道天煞孤星的惊骇程度,又一听到要将沈舟月送走,立马开始添油加醋:

“老爷,虽说月儿还小,可夫人的死没准就是因为月儿这样的命格呢?您还是要从大局出发,若将月儿送走,不仅能除了她身上的煞气,又能让府里头安定那么些日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望听后,眼中覆上了一层哀伤,终究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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