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宫墙之内,是鲜血淋漓,充满了心机暗算。

谁又不是苟且偷生,为了自己算计万千?

当年的火光滔天之下,龙袍男子的面容逐渐模糊,唯有一段话在江铭洲的脑海深处,随着时间的长河流去却还逐渐清晰——

“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百姓。”

“为了父皇。”

熊熊大火宛如一条巨龙,连带着他与一颗明君的心淹没于火海之中。

那时的小少年还不懂何为天下,何为百姓,他只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父亲,于漫漫火光之中泣不成声。

于是仇恨,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并在深处不断蔓延。

回忆至此,江铭洲轻嘲出声。

也许景昭帝还会感激江铭洲帮他扳倒齐利呢。

毕竟景昭帝害怕臣子造反,因为他的哥哥,那位本受万人敬仰的先帝,何尝又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命丧黄泉呢?

而他又怎么知道,今后会不会有人再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呢?

红衣少年马尾高束,金丝白靴立于瓦砾之上,宽大的衣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傲然的身姿在雨雪吹打之下如一道亮丽的风景,良久不去。

而那眉眼间,是道不尽的野心和少年人的轻狂。

江铭洲若要让他们为当年惨死的无辜之人付出代价,千千万万个齐利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冷鹰。”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出现在了江铭洲的面前。

“在周王府附近加派人手,一旦周王有何风吹草动,立马上报。另外让我们的人找找,那些赃物到底被他藏哪儿了。”

赈灾银是必要的物证,一般按照齐利的脑子,那些钱财就一直都被藏在周王府内。

冷鹰:“属下领命。”

“对了,”林子义倒对江铭洲的做法没多大意见:“沈清迟在回京的路上了。”

“沈清迟?”江铭洲略显惊讶。

一个在边疆守了六年都不肯回来的人,怎么连一点征兆就没有便回京了?

莫不是沈舟月的原因?

倒是林子义,笑得有些不正经了:“对呀,如今你还要唤这位少年将军一声哥哥呢。”

江铭洲忍住把他踢下钟楼的情绪,只白了他一眼:“要叫你自己叫。”

哪有人长大了还要叫小时候的死对头哥哥啊。

简直太丢脸了。

江铭洲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沈舟月比他小两岁呢?”

林子义摇扇:“你在说什么鸟话?”

江铭洲听后也不爽了,皱眉:“一年四季都要拿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疯子。”

于是两心智不成熟的人又开始了一番唇枪舌战,最后不欢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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