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搁下毛笔，“那仙界尚无玄玄子这般返老还童之术，恐怕日后即便有那长生不死之术，亦无返老还童之术。”
“我这返老还童多是造化之功。八十一岁时，我以为若非渡劫飞升，则必定身死神灭，未曾想魂返己身，返老还童。”玄玄子接着说道：“再过几年，我便成那元婴了，或有机缘神飞仙界罢。”
道衍总算明白了玄玄子跟自己交游的目的了，是为了几年后可能穿越到现代做准备！
想一想他要是保留着这一世一百六十年的修为道行，甚至这一百六十年的记忆，降生为现代一个婴儿，也是有趣。
“若是玄玄子飞升至仙界，化生为一婴儿，长成后，恐怕是能造就那长生不死之术。”
玄玄子摇头道：“人活的太久了，也甚没意思。若能证道，便死而无憾了。”
“玄玄子以为，长生之秘诀何在？”
“全性保真，调和阴阳。全性保真，方能生发，树若无根，必不长久。调和阴阳，刚柔相济，化为一气，长存不息。”
“既是调和阴阳，自当男女相配；然世人谓张真人，一生终为童子身，每日早上都是一柱擎天，不知此事真假。”道衍终于没有憋住自己心中想问已久的问题。
“调和阴阳，男女相配只是其中一法，非只此一途。童子身，乃是我疯癫修行法之必要。若无童子身，则疯癫不可返；一柱擎天，乃是修行之定海神针；若非此，我便无今日之修行。”
道衍还是坚持他的经验主义，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真假。
“然而，既未亲历，不敢言知其然。”
玄玄子又喝了一口，“男女之事，我生而知之矣。前世我为帝王，粉黛三千，佳丽如云；男女之事，与饮酒相类同而已。”
“如此说来，玄玄子竟是重生者！”道衍差点惊掉下巴。
“因此我此生无心天下纷争，早已厌倦了权术心计；逍遥世外，岂不快哉。”
玄玄子继续说道：“我看你这随他燕王北上，是要辅助他夺嫡，日后为帝了？”
道衍不敢隐瞒，直说道：“正是，燕王骨相非常，有天子气。”
“你既是谪仙，知未来之大事，想来日后便是这燕王承继他朱元璋了。”
“若是能谋划到如此便好了，可免得将来生灵涂炭。”
天色已晚，燕王和晋王的船队结伴在运河中行着。水运在道衍的印象里，一直是缓慢的代表；现代除了游览，很少有坐船长途旅行的；而忽视了一点：这古代恐怕只有水运，才能支持如此大规模队伍，持续安全前行；而且运河航道笔直，实际航行速度也不差。
这也就能理解大运河对古代中国的重要性了。漕运粮食的损耗，比陆路要小太多。将来起兵靖难，控制漕运粮道，便应当是战术之一。
再看玄玄子，酒已喝完，已经呼呼大睡了。
道衍看着水中摇曳的月光，想着，要是自己没死，现在恐怕还在改剧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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