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戈壁中,一人一马,背负行囊,艰难地前行着。
夏日的烈阳,犹似一名狱卒,以刺目炙热的阳光为刑具,无情拷打着沙漠中每一个生灵。
须发茂盛,满脸胡茬的杨昭,大汗淋漓,赤裸着坚实的上身。
正一脸悔意,满是无奈地盯着手中,干燥发黄的景国堪舆图,发出一声徒劳的叹息:
“奶奶的!早知道之前在石川郡时,就听那个小村庄的村老劝言。
“租船走水路,经流浮郡过嘉禾江,直入宋国该多好。”
“为何要来这雁胜郡,生受这烈日炙烤之苦。”
“希律律……”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抱怨的情绪。
驮着杨昭一路流浪,足有半年之久的黑马,响应着发出一声疲惫的嘶鸣。
“马儿你也累了是吧?那咱们便找个地方,好生歇息一番吧!”
察觉胯下坐骑透露的疲态,杨昭跳下马背,举目四望,牵马一通行走。
半柱香后,见到一片茂密的胡杨林,他便牵着黑马,停驻此地。
从黑马马背上,取下一个大包袱,杨昭坐靠在一棵胡杨树上。
他从包袱里拿出两瓶丹药,分别取出一粒精力丸与血元丹,仰首吞服。
又伸手在包里一阵摸索,拿出一张圆脸大小的馕饼,几条干硬的肉条,与一葫芦清水。
一顿大快朵颐,填饱肚子后,他发出一声满意的长叹。
将包袱拖近身边,拉大开口,杨昭在其中一番检点,心思不停流转。
“物资貌似又不太够了啊!省着点用,应该能撑到地图标记的胡驼镇。”
“到时去镇上将物资补给好,便借道出关,去辽国瞅一眼家乡冀城。”
“然后便走辽国去往宋国的商道,混入宋国境内。”
“等到了宋国,我这一头乱发和胡须,也就派不上用场。”
“介时,我便能恢复风度翩翩的青年英姿,不用再做流浪者的打扮了。”
清点完剩余的物资几何,思虑几许来日的计划,杨昭便欲将包袱给整好,重新挂回马背。
这时,原本还在咀嚼吞食着胡杨叶的黑马,突然跑了过来,绕着杨昭的手臂一阵乱舔,发出一串急切的嘶啼。
“啾啾……”
瞧见自己的坐骑,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与其相处良久的杨昭,哪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微笑,将精力丸倒出一枚,喂进它的嘴中。
又把右手按在其鬓毛上,以体内真元按摩着黑马的周身肌肉。
片刻功夫后,他方才松手,在黑马的头上轻拍一二,轻言哄笑道:
“好了,今天的丹药加按摩服务,已经结束。”
“你自己再在林子玩会儿吧!过会儿咱俩便又要出发喽!”
“咴咴……”
轻拱着杨昭的手掌,黑马发出一声喜悦的嘶叫,便转头小跑进胡杨林中,自顾自嬉戏着。
“诶?包袱还没放上去呢?你这马儿,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望着在胡杨林中肆意撒野的黑马,瞧了眼脚边差不多收拾妥当的包袱,杨昭不禁这么笑骂了一声。
无意为难相伴半年多的老伙计,他将包袱拖到刚才歇息的老胡杨下,惬意地靠坐着树干。
眯眼清理好胡须间的食物残渣后,闭目养神歇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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