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气的往身侧移了好几下,坐在离戚淮肆最远的位置,支着下巴歪过头,拒绝继续交流。

沈知悉端着食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互相不理睬的画面。

他眼神在两人间来回逡巡,故意将戚淮肆往里挤了挤:“让让,手上有可乐,小心撒在衣服上,往里挤一挤,挤一挤。”

结果,桑榆肩膀抵着戚淮肆手臂,半幅身子都贴在他身上。

桑榆被包裹在男人气息中,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冷松针,混着一丝微弱的如同枯木焚烧过的木质烟草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

给男人带了些许野性夹杂清冷的禁忌感。

桑榆一下子记起那两个晚上,两人肌肤贴合在一处,大汗淋漓时,男人脸颊上的汗水刚巧砸在她鼻尖,萦绕在她嗅觉中的味道和此刻如出一辙。

她脸颊微微泛红,往后一躲。

动作急促到有些慌乱,前两天被谢辞弄伤的后背,猛地撞上坚硬的墙角。

“嘶”她疼得倒抽口凉气。

戚淮肆听出她压抑的轻呼,眼尾轻扫,看她的眼神无波无澜。

莫名让桑榆记起那晚被挂断的求救电话,心底燃起的悸动被火速浇灭。

乔沐沐一直盯着戚淮肆的方向看,害羞又腼腆地将最爱的麦麦脆汁鸡,递到男人面前:“哥哥,这个好吃,你尝尝。”

桑榆认识她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沐沐是个面对外人比较害羞的个性。

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等桑榆转过头望向戚淮肆时,心里的狐疑顿时有了解释。

精致的五官,像是工艺品一般恰到好处,棱角分明无一处不精细。

搭配一身纯黑色西服,泛着高级定制感的面料,质地考究,在头顶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冷冷沉沉的,像是从北寒之地而来。

上到八十,下到三四岁,通杀的长相,试问谁能不喜欢?

沈知悉埋怨道:“沐沐,你刚刚还叫我叔叔,怎么到他那变成哥哥?”

沐沐一本正经回复:“他是桑姐姐的男朋友,喊哥哥不对吗?”

沈知悉……

桑榆背脊僵直,生怕沐沐的话会引来男人的不悦。

“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我们都有喜欢的人。”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话音刚落,身旁人周身温度立刻降低数度,冷得桑榆想在暖气充足的室内打颤。

等她转过头,发现戚淮肆眼中除了淡漠疏离,什么也没有。

桑榆自嘲的笑笑,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她说谎了。

戚淮肆是真的有位放在心尖上的时笙小姐,她寡王一个。

沐沐完全没意识到桌上人的异样,天真地仰头问沈知悉:“你真的是小北的爸爸吗?”

沈知悉笑道:“怎么可能,他出生那年我才21岁,还没睡过……”

话到嘴边,他脸色一僵,像是记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咳嗽两声后转移话题。

“小北极的爸妈是离婚了吗?”

这话是他轻声问桑榆的,特地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小北极耳尖。

还没等桑榆回复,回答道:“妈妈说,爸爸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沈知悉……

桑榆用尴尬掩饰笑意,坟头就坟头吧,反正那人跟死了也没区别。

饭后,沈知悉和戚淮肆有事要忙,准备离开。

桑榆走到戚淮肆面前,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网上出现很多账号散播乔北玥的黑料,网友都说时笙坠马跟她有关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希望你帮她出气的时候,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别被蒙在鼓里,冤枉真正无辜的人。”

戚淮肆抿着唇:“你什么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桑榆张张嘴,犹豫许久,换了个问题:“如果,我要说的话,会让你那位时笙小姐名誉受损,你还想听吗?”

男人脸色一变,瞬间透着冷意,神色凝重。

他这幅样子落在桑榆眼中,已经变相回答了她的问题。

果然,下一秒戚淮肆语气冷森森,仿佛被人触碰到逆鳞一般:“别招惹她,代价你承受不了。”

桑榆冷笑,她当然知道。

时笙是谁啊,全网粉丝数量几千万,她不过发了条评论,被粉丝追着骂了两天,就这会儿口袋里手机还不停有私信消息提醒。

退一步说,就算时笙不出手,戚淮肆能放任她受委屈?

她甚至觉得,戚淮肆说不定早知道时笙是装病,配合她演了场戏罢了。

桑榆仰首看着男人:“我哪敢飞蛾扑火?她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不会蠢到让自己惹火上身。”

她话是这么说,可等真的站在乔北玥面前,看着她颓废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波斯地毯上,胸口又堵着口气,不上不下,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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