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若有所思,半晌笑道:“高僧真是通透。”

“只是高僧若以为朕就只有这么点手段的话,便是小瞧朕了。”

谢清韵微微笑:“不急,咱们来日方长呢。”

说罢,准备回御书房继续批折子。

天僧道:“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什么?”

“陛下,放下执念吧。”

天僧抬眼,眼底是一片澄澈清明。

谢清韵看着天僧,无动于衷,只是眼神一点点冰冷下去。

没再多说一句话,谢清韵转身离开。

回御书房的一路上,她周身气压都持续着低沉。

吓得天盛一句话没敢说。

他知道谢清韵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而比不听话的人更讨厌的,是劝她放下的人。

天盛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她当年有多么喜欢,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毕竟当年那件事……

天盛忍不住自己掐了自己一把。

不敢想。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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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慧诚斩钉截铁。

“是真的。”洪度表情诚恳,就差对天发誓。

“如今陛下疑心病重,皆由此事起。”

洪度叹了口气:“想当年先皇慈善,太子仁孝,陛下聪慧,群臣众心归一,是多么令人怀念的日子啊。”

慧诚怀疑地盯着他:“既然那时候的天下如此太平繁盛,陛下又怎会……怎会……”

他实在说不出口那四个字。

说出来就是对他心中最完美的人的亵渎。

在慧诚心里,那人纵使嗜杀,亦始终圣洁如神祇。

“可她到底是做了!”洪度痛心疾首。

“弑父杀兄,这是她当年在大殿之上亲口承认的!”

慧诚忍不住辩白:“陛下年幼登基,你也说那时的皇室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敢问在这样的生活下,尚且年幼的陛下究竟有什么理由谋逆?”

“自然是因为先皇后。”

洪度叹了口气:“先皇后去世,给陛下带来的打击巨大,而未能施以援手导致皇后薨逝的先皇,便由此被陛下恨上了。”

“先皇后是如何薨逝的?”慧诚问。

洪度却住了嘴。

“不可说。”他一脸惶恐。

那件事带来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了所有人骨子里,纵使身旁无人,亦不敢说。

更何况锦衣卫无处不在,万一被听到,他们工部全都要玩完。

见洪度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讲,慧诚只得压下一肚子的疑问,待之后再自行调查。

洪度转了话题道:“话说先前咱们说选宅子的事,您说住现在那处便好。”

“只是户部的银钱已经拨下来了,您看……不然我们拿这笔钱帮您将宅邸修缮一番如何?”

慧诚摇摇头:“不必了。”

“那宅邸本就是新的。”

洪度有些为难:“您是陛下跟前红人,这钱拨了您若是不花,只怕日后陛下问起,我们不好交代。”

慧诚想了想:“既如此那便全散出去吧。”

“换成米施给百姓。”

洪度赞叹:“活佛果然慈悲为怀。”

“那我等便以国师名号,用这笔钱施粥十天,您看可好?”

慧诚胡乱点点头,他当下心里迷茫,根本没听洪度在说什么。

初见只觉得她是世间一抹绝色,纯白无暇。

如今她亦还是他心底那抹绝色,只是深陷泥潭之中尤不自知。

究竟他要如何……

如何才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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