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蹙眉，下意识的回道：“难道不是吗？”
结果林纾只是低垂着眼皮，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把自己看的过重了些，从头到尾，我和枢纽都没有刻意针对过楽视。反倒是国庆档，《湄公河行动》被偷票房的事，应该出自楽视之手吧？”
在林纾的注视下，张昭心虚的点了点头，反正今天他就是来赔礼求和的，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了。
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此事被追问，可林纾的回复，也确实是出乎了张昭的意料。
“偷票房虽然有些下作，但在我看来，也属于正常商业竞争手段，没什么好指摘的。”
没理会张昭目瞪口呆的表情，林纾只是继续道：“至于你所说的票房惨案，那也不过是正常电影竞争之后，失败者该有的下场而已。”
“市场上的资源都是固定的，我多吃点，你势必就会少吃。如果今天是《长城》票房大卖，那《流浪地球》也将面临巨亏。”
“商场的失败者，永远都不会舒服，当年的诺基亚不也是如此吗？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激动，难道你是第一次创业，从来没想过电影失败的样子吗？”
哑口无言，张昭翕动了一下嘴唇，但也没说出任何言语。
倒是旁边坐着的黄紫燕，听了林纾这番话，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能和其他公司合作，却不能跟楽视合作？”
张昭像是找到突破口一般，死死的盯着林纾，他到现在还觉得对方是在有意针对楽视。
“呵呵。”
林纾直接笑出了声，他的声音也让张昭瞬即涨红了脸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只是没等发作，林纾的解释就提前来了，“楽视想要成为影视业龙头，很不巧，枢纽也是同样的想法。更不巧，之前华艺就是影视业龙头，现在华艺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在楽视之前，华艺就是枢纽的主要对手，楽视经历过的事情，华艺都经历过，就是程度不一样而已。
华艺当前的市值，连光线都比不上，昔日的龙头，现在都快变成二流公司了。
张昭咽了口唾沫，身上刚蓄好的气势，也以极快的速度泄了下来。
“行了，咱们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林纾敲了敲桌子，看着张昭说道：“如果张国师的意思没有表达错，那该干嘛就干嘛吧，大家都挺忙的。”
闻言，张昭先是一怔，然后抽了抽面颊，虽然很气，但他现在也确实是没办法了。
艰难起身，张昭双手交叉端起刚才黄紫燕给自己倒的酒，俯身将其递到林纾面前。
“林导，之前的种种，楽视多有不妥，还请你海涵！”
语气艰难，咬字极重，这句话也是将张昭的心气直接掏空了。
以后在圈子里见到林纾，他气势上就要低三分，如果楽视还有以后的话。
正所谓做错要认，挨打要立正，张昭这个认错态度，方才让林纾满意了一些。
只见他不急不慢的端起了分酒器，给自己倒了满杯，然后一只手捏着杯子，向前伸去，居高临下的对着张昭那杯酒碰了一下。
“叮！”清脆、微小的声音，落入包厢内四人的耳中。
林纾和张昭举杯共饮的时刻，这场饭局的主要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敬完了谢罪酒，张昭也没心情继续留下享用宴席了，和张国师、林纾告罪一声，他便带着黄紫燕离开了包间。
等人走后，张国师也端起了酒杯，“林导，谢谢你还愿意卖我这个人情。”
“生意场上的事，赢就可以了，没必要做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纾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和张国师碰了一下杯。
放下酒杯，两人也没把这桌美味佳肴给浪费了，招呼之后，立刻就开吃了起来。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纾装作无意的提了一嘴，“刚才张昭说楽视最近股价跌的很厉害，张国师你不也持有一些股份吗？”
“我那点股份也没多少，当初就投了几百万，现在也还有得赚。”
“呵呵，为什么不卖掉呢？”
张国师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他茫然的抬头看向林纾，“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楽视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倒也没什么风声，只不过楽视两部大制作都亏损了，春节档的《沪上堡垒》也已经抵押了收益。明年他们的财报肯定不会好看，与其看着自己的资产下跌，不如早早落袋为安。”
事情还没发生，林纾也只能站在客观的角度给张国师分析问题，至于听不听得进去，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张国师听了分析，也只是沉默以对，他不太懂股票，但是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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