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瓦片脱离小屋檐边时发出的细微动静被北野望所捕获,他不自觉地抬起头,正巧目睹溜尖的瓦片直插向他的面部。
随着“咔嚓”一声作响,机车头盔的透明面罩瞬间被瓦片击中。
北野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在机车头盔发生剧烈的震颤后,确认没有受到波及,这才再缓缓睁开眼睛。
一道又一道的细纹出现在机车头盔的透明面罩上,隐隐有完全碎裂的迹象。
他此时隔着透明面罩看出去,仿佛世界都被完全割裂。
北野望心里暗道好险,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摔在地面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瓦片,松了口气。
“这该不会也是诅咒的一部分吧?”
北野望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但也不至于被吓破胆,心说也许是距离已经在一米以内,所以出了这样的事?
这时,“躲”在小屋里的千田麻未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出声询问道:“你好?请问你还在吗?外面出了什么事?”
“我还在。”
北野望回应道:“就是被吓了一跳而已,你这个小屋不太牢固啊,瓦片都掉下来了。”
“真是非常抱歉。”
小屋里的千田麻未往后退了退,尽量离铁门远一些,轻声道:“我这个小屋应该是到了需要检修的时候,害你担惊受怕,真是很过意不去。”
北野望挥了挥手,全然没放在心上,好奇心也完全被勾起来。
他和加乃一样都是无神论者,更不会相信什么诅咒和魔女的存在,但科学的尽头似乎还是神学,这不是他所能解释清楚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迈一步,看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幸的是,如果北野望向前迈一步受到伤害的人不会是千田麻未,否则背德感就会把他提前劝退。
想到这里,北野望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摘下机车头盔,抱在怀里,随后取下耳麦顺手关掉。
眼睛平视着小屋的铁门,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轻声道:“麻未学姐,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出来和我说说话吧。”
北野望的话音刚刚落下,小屋里就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诶?”千田麻未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反问道:“你认识我?”
到此时此刻,北野望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除了接受圭汰的委托调查神隐的事件,其余都一一说了出来。
在说到自己和宫水沙奈的初次见面场景时,一直认真倾听的千田麻未竟忍不住想发笑。
她印象里的宫水沙奈就是这样的性格,也能做出这样的事,在她看来无疑是非常可爱的。
“所以,请出来见个面吧,只是单纯地聊聊天。”
提起这个,千田麻未的抵触情绪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会给他人带去不幸,这些年不断受伤的宫水沙奈就是最好的例证。
千田麻未紧张起来,也没心思去打扫地上破碎的玻璃杯碎片,眼睛盯着铁门,生怕北野望就此“闯入”。
“不要。”
她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了解我的事,也知道魔女和诅咒的事,就应该明白,这样会让你置于险地,刚才瓦片掉落或许就是警告!如果你不走的话,可能会因此丧命的!”
北野望咧咧嘴,换了个思路,提议道:“这样吧,你去窗户边,我去平台边缘,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单纯聊聊天,怎么样?”
“不太好,请你离开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对于这个问题,北野望早就已经思考过。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读过每一天,即便是有网络和消遣,恐怕也会觉得绝望吧?
这座小屋对于千田麻未来说,便是一个不喜欢却而又不能离开的地方,这就是监狱。
北野望并不打算急着劝她,毕竟想在一朝一夕改变一件坚持了十年之久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再继续逗留的必要,说了声“好”,然后径直离开。
......
到楼下时,宫水沙奈早已经气得胸前起伏不定,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北野望,原想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出出气。
上楼前说得好好的,一切行动听指挥,可是这个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虽然遭遇危险有她的一部分原因,但主要还是北野望擅自行动!
最后更是直接“掐断”耳麦。
再之后的事,楼下的宫水沙奈和千寻加乃都不清楚。
这个家伙在到底在楼上做了些什么?
她来到北野望的跟前,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一声汽车的喇叭突兀响起,随后一辆车卡车便对着北野望呼啸而去。
好在宫水沙奈眼疾手快,一把将北野望拽过来,这才堪堪躲过去。
但她和北野望也因此失去了重心,向着街面后方仰面倒去。
北野望翻身将宫水沙奈推到上方,自己充当肉垫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后,宫水沙奈就这样倒在北野望的怀里,一头短发随之散开。
北野望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在脑袋有机车头盔护着,不至于摔成脑震荡,但带着伤的手肘和尾椎就有些受罪了。
宫水沙奈的表情凝滞住,既有歉意,又包裹着怒火。
她的手还死死地抓着北野望的胳膊,几乎要嵌进肉里。
“沙奈姐,先起来吧?”
见宫水沙奈还在发愣,北野望出声提醒道。
“啊?哦!”
她急急忙忙地起身,也顾不上整理仪容,脑袋垂着,试图拉北野望起身。
但北野望已经自己爬起来,正在检查手肘的伤痕。
“真是倒霉啊。”他小声嘀咕着,看着皮开肉绽的手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你没事吧?”
宫水沙奈的怒气消了大半,完全没有救了北野望后应该有的“恩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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