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突然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在这张桌子上说话算数的反而是面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
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当问题被另一个聪明人指出来的时候，说谎其实是最愚蠢的选择，尤其是对方今天还给他展示了那柄枪管子磨损严重但不失狰狞的老古董，况且他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雇佣童工很便宜，纽约的法律也没有禁止童工，但是纽约的父母禁止，我们老板……他不在乎是谁替他工作，只要纺织厂的机器没有停下来，他就能一直躺着赚钱，而我的任务就是让纺织厂的机器一直转下去。”
“那你们老板肯定也不会在意是谁找来的这一百号人，很好，我还以为你们是真准备过来做慈善的呢。”
两个混蛋在餐桌上对视一笑，这是见到同类的表现。
霍普金斯长舒一口气。
果然，面前这个少年，只是为了史蒂芬斯纺织厂此次的招聘代理权而已，从拿回那个钱包开始，他就该猜到了。
现在答案公布，他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至少西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狂野，大家都是为了赚钱，那一切都可以谈。
这个代理权中有很大的油水，要不是他姐姐技术是真的不错，他也不会拿到这份差事。
现在的问题很简单，但他首先要弄明白的是，面前这个少年的胃口有多大，以及对方有没有能力招到这一百个合适的得州人。
“你看过我贴的招聘单了，里面写的很清楚，第一，我们需要的是听话的年轻人；第二，年龄合适，身体健康，纺织厂不要病鬼；第三，纺织厂能提供的是一份三年制的合同，一周的薪水是20刀；第四点，也是我们能否达成合作最重要的一点。
这一百个人的薪水，我每周抽4成，这其中包含了公会的缴纳费，至于你给这一百个人定多少薪水，那完全取决于你想赚多少。”
果然，弗兰克的嘴里就从来没有过什么真话，什么每周10刀，每周15刀。
原以为是一份每周500刀的生意，现在看来是1000刀，但是对方现在开口要抽4成。
霍普金斯口中的4成，是包含这些人工资的4成，也就是800刀。
这样的话，对于尼克来说就不是一份好买卖了。
周薪给他们定到10刀，去除抽成，他自己也不过才到手200美刀，再扣除答应弗兰克的一成利，那就是180美刀。
这样的生意看起来不错，如果时间线拉长了，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份顶好的稳定收益。
但是对于尼克来说，这是一份非常糟糕的买卖。
因为时间线拉长了，风险会越来越高。
纺织厂的老板不是傻瓜，他给得州人开那么高的薪水，最后发现却养肥了下面的蛀虫。
任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可怕的是，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隐藏三年。
尼克只想做一锤子的买卖，捞笔启动资金，他不会为了这笔钱，去冒更大的风险。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方。
“不，在这三年里，我一美分都不会给你，而我们之间更不会存在什么纸面上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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