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站在秦辰身侧,听到他方才喃喃自语的那句话,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是想降服杨师厚?莫不是犯了癔症,连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杨师厚可是大梁的邺王,他怎么会归降我等?”

女帝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这杨师厚归顺。

人家可是一个王,在大梁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会放弃现有的一切,背叛大梁?

秦辰对女帝的话不以为然。

“总要去试试的。在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只要我们出得起筹码,没有什么事是绝无可能的。

更为重要的一点,对于杨师厚这个人,我们非但有着足够的筹码,而且我还可以创造筹码,让他不得不降!”

秦辰说着,看向女帝。

“打开城门吧,我去会一会他。”

“开城门?会不会太过冒失?”

“无妨,杨师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有着自己的顾忌。在不清楚城门后究竟是什么东西等着他们的时候,他是不敢带人冲进来的。

当年诸葛孔明一座空城,都能吓退司马仲达的三军,如今凤翔城内人马俱在,杨师厚怎么敢贸贸然就盲目进城?”

杨师厚坐在马上,原本正打算先派出攻城队进行一轮攻城战,不料前方的城门忽的打开,走出一骑。

后方士兵见状,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杨师厚右手一竖,止住身后骚乱;双腿一夹,坐骑朝着前方慢慢走去。

“你是何人?”

“老将军虎威犹在啊!在下秦辰,大唐不良人!”

“大唐都亡了,老夫可不记得不良人和岐国有什么关系。”

“以前是没有,现在有了。老将军不在汴州养老,却带着大军前来伐岐,他朱友贞的脑子不好使,老将军为什么也跟着犯迷糊?”

“哼,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陛下自然有着他的打算,身为臣子,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好一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果我没记错,老将军也曾吃过大唐昭宗皇帝发放的俸禄吧?为何却没有分担昭宗之忧呢?”

谎言虽可伤人,但真相才是快刀!

在攻心这件事上,经历过后世文化熏陶,通晓华夏历史的秦辰,自忖不输任何人。

果然,听闻这句话,老将杨师厚苍老的面容微微抽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秦辰看得分明,捕捉到了杨师厚脸上不易察觉的面色变化。

心乱了?

乱了好啊,就怕那种油盐不进的人!

“竖子无礼!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唐亡而天下乱,老夫也不过选择了最有实力的人辅佐,又有何错?”

“自然无错!可是那朱温倒反天罡,弑君篡位,荼毒天下,辅佐这样的暴虐之人为君,和为虎作伥又有何区别?

如今朱温父子已死,那朱友贞好大喜功,喜怒无常,实非人君之相!老将军既知‘良禽择木而栖’,为何还栖息在大梁这棵烂了根的树上?

难道老将军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树倒猢狲散这句话么?奉劝老将军一句话,大梁没几天好活了,不如趁早选个好地方养老!”

一番诡辩,说的杨师厚双眼微眯,胡须倒立。

他虽擅长领兵作战,但是斗嘴诡辩,实在是差的秦辰太远。

好一会儿,杨师厚才缓过心神,重新审视跟前这位带着面具,声音却很青涩的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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