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大营,目送那老大夫离去,秦辰略微起身,坐靠在榻上,取下脸上的青铜面具放置一旁。

“耶律德光此战目的达成,下一次的大战,绝对要比今日更加猛烈,留给朔方城的日子不多了。”

妙成天听着秦辰的话,自然知晓是什么意思。

五万大军攻城,朔方城是很难守下来的,双方兵力相差过大,这不是一个秦辰就能弥补得了的。

“将军打算是弃城?”

秦辰听到妙成天的话,转过头看向一脸认真思索表情却给出这么个猜测的妙成天,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将......将军为何发笑?”

妙成天看着露出笑意的秦辰,一时间也有些羞赧。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

“这朔方城绝不能丢,它是岐国北境的门户,也是阻拦漠北的长城,如何能弃之不顾?”

听到这番话,妙成天一边点头,一边问道,“那将军为什么说留给朔方城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我们再不采取行动,契丹大军攻城,我们是守不住这座城的。所以说留给这座城,或者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到这里,秦辰看向妙成天。

“还记得定难节度使李仁福此人吗?”

“是那个党项人的首领?”

“没错,正是此人!想要靠我们朔方城这些兵力,很难守得住这座城,所以必须寻求外力帮助。

党项人是目前我们在朔方之地,能够拉拢到的最佳盟友,有了党项人的帮助,就算是拿下契丹人的五万大军,也不无可能。”

秦辰说着,微微活动了一下右肩,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顿时面色一抽。

“可是党项人会和我们合作吗?”

“一定会的!李仁福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中原人能容得下党项人,甚至可以让党项人自己治理自己人,但契丹人绝对容不下他们。

一旦契丹攻破朔方,日后入主中原,那么党项人决计无处可去。这等关乎族裔存亡的大事,由不得他不答应。”

党项人最早居住在松潘高原一带,以畜牧为生,尤擅马战。

至汉时大量内迁至河陇以及关中一带,此时的党项人依旧不知稼穑,过着草木记岁的游牧生活。

到了唐朝之后,又经历过两次内迁,直至黄巢起义,唐皇檄令天下勤王,才有了党项人首领拓拔思恭出兵勤王,后被封定难军节度使,赐李姓赏夏国公之事。

正如秦辰所言,李仁福自己也知道,无论中原打成什么样子,最后谁做了皇帝,到时候他只要投降归顺,依旧是能做自己的定难节度使。

可是一旦是契丹人最后攻入中原,那么他这坐拥五州之地的定难节度使,绝对再无可能做下去,甚至就连党项一族可能都要面临灭族之危。

想到这里,秦辰起身,动作迅速的穿好衣物。

“我们去宥州,找李仁福!”

安排好韩洙守城之事后,秦辰和妙成天二人连夜出发。

朔方所在的灵州和宥州相距不过百里,两人纵马疾驰,很快就赶到了宥州。

李仁福除了身兼定难节度使一职,也是宥州刺史。

“大人,朔方城来人。”

听闻刺史府的管家来报,李仁福连忙从书房中走出,前往正厅,在他书房的桌案上,摆放的正是画着朔方城、灵州、宥州的详细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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