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漠北可不是一家独大,虽然耶律阿保机占据着大汗之位,但是漠北的大汗之位是轮选制的,三年一换。

自耶律阿保机即位以来,霸占了大汗之位甚久,不愿让出大汗之位。

这也是为何耶律阿保机一直在被他的弟弟追杀、谋反的主要原因,只有抓住了耶律阿保机,他们这些人才有机会做大汗。

如果抓不住耶律阿保机,他们没有办法得到漠北其他氏族王帐的认可,自然也做不了大汗。

所以应天王后如今必须要趁着耶律阿保机和他的弟弟们在外玩着‘猫捉老鼠’游戏的时候,尽早让儿子耶律德光掌握漠北军权。

而耶律德光想要掌控兵权,那么就必须要用战果来说话。

如今这才第一战就吃了亏,也怪不得应天王后有点儿沉不住气,急着想要让耶律德光拿到战功。

奥姑本名耶律质舞,是应天王后述律朵和耶律阿保机唯一的女儿。

不过耶律质舞一生下来就被选做了漠北的大祭司继承人,从小并没有被当成漠北的公主来抚养。

当耶律质舞继承了大祭司之位后,也继承了大祭司职位之名——奥姑。

在契丹人的习俗里,‘奥姑’是婚嫁之神,也就是婚宴时,推选一位女性的尊者,当奥而坐,主持婚嫁进行,故而大祭司的职位也称为‘奥姑’。

“王后这是找我?”

奥姑的身份特殊,身为漠北的大祭司,并不需要特意向应天王后行礼。

手里拿着神杖,赤着双脚,奥姑仿若步步生莲,整个人带着一种梵奥神异的韵味,径直来到了述律朵的跟前。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和应天王后乃至是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德光的关系。

自从在巫女的抚养下长大,逐渐明白自己身份是漠北大祭司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俗世关系了。

她所在乎的,是整个漠北人的命运。

换句话说,她在明悟了自己身为大祭司职责的时候,早已经以身许国,所在乎的事情,唯漠北一族的命运而已。

“没错。我漠北儿郎入住中原,朔方城是挡在路上的第一颗钉子。”

“王后应当知道我身为大祭司,对战事不感兴趣,若是无事,我就先退下了。”

奥姑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过多参与,仅仅是听到述律朵所言之后,就欲离去。

“可是此战关乎我漠北数万儿郎性命,也与大祭司无关?”

得闻此言,奥姑离去的脚步暂缓,毫无情绪的声音,从大祭司的面罩之下传来。

“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此战是为夺取岐国门户,为日后入主中原而准备。朱温已死,中原定当大乱,这是我漠北一族席卷天下千古难逢之机。

如若我儿德光无法夺得入主中原门户,我漠北一族,世世代代将会被困守在苦寒之地。

漠北不比中原富饶,每年因为冻饿而死的老人、病弱、妇孺有多少,我想大祭司应该比我还清楚!”

应天王后的话,无异于戳中了奥姑内心唯一一点软肋。

她可以不在乎世俗亲情,可以不在乎漠北的战事,但是她不能不在乎整个漠北一族的命运。

良久之后,奥姑的声音才从面罩之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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