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天子脚下,卖香烛纸钱的铺子并不会开在大道上。
镇国公府的马车驶向乌衣巷时,宋觅娇却让车夫停了下来。
跟在马车旁的迟刃看向被水冬扶下车的宋觅娇,“夫人要做什么?”
宋觅娇指了指斜前方一家排着长龙的点心铺子,“迟刃姑娘,一品斋的单笼金乳酥味道极好,劳烦你去买一份,我想带给三爷尝尝。”
迟刃闻言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把宋觅娇的话放在眼里,“但三爷说过,奴婢要贴身跟在宋姑娘身边。”
宋觅娇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冷淡了许多。
“迟刃,三爷既将你给了我,我便是你的主子。”
“你不肯唤我一声“夫人”也罢了,但你却连我的命令也当做耳旁风。”
宋觅娇声量不大,因着生病,还有几分绵软无力,可言语却又有万钧之力,“你若不甘心在我身边伺候,那大可回三爷身边去。”
“我身边便是再缺人,也绝不要一个怀有二心的。”
迟刃没想到宋觅娇竟会突然发作,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犹豫了片刻,不甘不愿地应了下来,“……奴婢知道了。”
宋觅娇垂眸不再看她,搭着水冬的手往前走,“前面就有个香烛店,待你买好了东西,便过来寻我吧。”
宋觅娇戴着帷帽,带着水冬走向香烛店,到了门口却低声对水冬道:“我要去一趟金诚当铺,你就在这里。”
水冬一惊,“小姐!”
“放心,不会有事的。 无错更新@”
此事非同小可,水冬虽然是她的心腹,但为了谨慎起见,宋觅娇还是准备只身前往。
金诚当铺就在乌衣巷隔壁,抄近道走小路,花不了多长的时间。一品斋生意极好,没有半个时辰,迟刃怕是回不来。
“你尽可能地拖延一些时间,我会尽快回来。”
安排好这些事,宋觅娇便闪身进了一旁的窄巷子,她脚步极快,不多时便到了金诚当铺门口。
宋觅娇站在门口,朝里头望了望,金诚当铺开门做生意,瞧着却有几分惨淡。
也难怪府中密道会通往当铺后门,原来这是爹爹的产业。
宋觅娇走进大堂时,店小二也只是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姑娘是要当物件还是要赎东西?”
外面阳光甚好,宋觅娇背光走了进来,她戴着帷帽,面容被完全遮挡,却遮不住她的清丽。
“我要见你家掌柜的。”
“姑娘要做什么跟我说就行了,”店小二伸了个懒腰,兴许是觉得这样怠慢不好,还是走到了宋觅娇跟前,“掌柜的忙得很哩!”
“我要的东西,你怕是给不了。”
“我姓宋,父亲是前户部尚书宋清正。”
店小二原本都快困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瞪大,他也一改先前的懒散模样,站直了身子,十分恭敬地冲宋觅娇行了个礼,“原来是贵人,刚才是小人怠慢了。”
“还请贵人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
店小二说罢,先是关上了当铺大门,随即折去了后堂。
不多时,小二便带回一个衣着华贵,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十分精明能算计的中年男子。他生得和金陵城中的人别无二致,却有一双绿色眼眸。
绿眼八字胡打量了宋觅娇一番,见她戴着帷帽,也多了个心眼,摆出一副怀疑的表情,“你说你是宋大人的女儿,可有何凭证?”.
宋觅娇不疾不徐,缓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知掌柜的可还记得这个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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