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内苑。

皇帝秦钰靠在书房的椅子,面无表情地听着云弼的汇报。

等云弼原原本本的诉说完毕,秦钰才缓缓开口。

“凉州的那个元震怎么样了?”

听见秦钰的问话,云弼恭敬回答。

“回禀皇爷,元震依旧还是一副观望的态度,对于我们派去的密探并没有任何答复。”

听着回答,秦钰微微一叹,摆了摆手示意云弼离开。

等云弼离开之后,书房陷入一片沉寂,秦钰依旧坐在椅子默默发呆。

这次云弼汇报的,大多是关于清查赈灾贪污的官员和镇压各地起义的消息。

零零总总一大堆,却并没有新鲜事。

面对流民四起的关内,秦钰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自从登基以来,这位年轻的皇帝一直如履薄冰,危机四伏的朝堂需要他时刻防备。

从最初装作毫无主见的样子,到扳倒江虎集团,他经历了太多的挣扎与隐忍。

而今大权在握却又遍地烽火狼烟,民不聊生。

边境六州依旧独立于朝廷,呈尾大不掉之势。

虽然此时怀王身死引发了不小的震荡,可六州那些门阀、世家并不信任朝廷更不信任自己。

莫说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异族,只等着中原大乱然后趁机劫掠。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最后秦钰也只能发出一声长叹,起身离开书房。

……

此时天下大势,萧九所能得到的情报非常有限。

好在担心的灾民并没有到来,此时整个陵水县都沉寂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萧九从县衙走出,来到乡间的田野,看着金黄的麦穗汪洋,会心一笑。

地里全都是忙着收割的农民,虽然现在顶着三伏的热天,可依旧难以掩盖脸挂着的笑意。

这些收割好的庄稼会产出足够他们生存的粮食,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会比食物更加重要。

特别是从冀州流浪过来的那些灾民,此刻全都迸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生机,尽情的倾注到脚下的土地。

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挺过这个灾年,陵水县必然会迎来一个巨大的发展期。

学堂里的学子此时也被放假,得以抽出时间来帮助自己的父母家人。

这些少年并不像前世萧九所见知的那样柔弱,苦难早已教会了他们如何生活。

此时在地里劳动起来,丝毫不比其他成年人差多少。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萧九看着天地里忙碌的人群,一句耳熟能详的古诗脱口而出。

若是朝廷的赋税再轻一些,这些农民的情况会更好,可萧九却无法下令不征或少征粮食。

对于青州督抚吕耀良模棱两可的态度,萧九越发感到忧心。

农收之后,郡里肯定会派人征收赋税,自己交还是不交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足额的缴纳粮税不能保证郡府会就此放过自己,可若直接抗粮更是直接给了郡府出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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