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打开,小凤走进来,说:“旭哥,没打扰你吧?”

我看着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小凤:“你下班了?来,过来坐,没打扰我,今天他们都不在,我留下来值班。”

小凤:“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我看着她说:“你怎么这样说话?今天的事儿,我不是应该的吗?”

小凤坐在我身边,脸红的嗯了一声。

我抓住她的手,跟她说:“等三子出院,让他给你调一个岗位,在门口站着,难免有醉鬼过来捣乱。”

小凤:“旭哥,不用,其他岗位我也做不来,偶尔遇到这样的人,只要不动手动脚,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我也知道,这种生意,对女孩子来说,也的确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我明白小凤的意思,她不想吃那口饭,以她的条件,做服务员有些大材小用,其他就没什么可选择的了。

我说:“小凤,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行业?”

小凤苦笑着说:“我没怎么上过学,从小就跟着哥哥姐姐出来打工,爹娘给了我一个好身材,让我吃几年轻松饭,换一个地方,我能做什么?”

我说:“大公司也有礼宾礼仪岗位,你只要经过培训,也一样能胜任,我先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我再跟三子说。”

小凤:“这不好吧,三子和盛哥会怎么看你?”

我说:“没关系的,关键是你,只要你下决心脱离这个地方,别人怎么想不重要。”

小凤嗯了一声,头靠在我肩上,小声的说:“今晚我陪你值班。”

我说:“你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不累啊,我一个人没事。”

小凤:“我不累,我想陪着你。”

我搂住小凤的肩膀,她身体抖了一下,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认识小凤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单独的待在一起,酒醉那次虽然也单独相处,只是完全没意识,醒来又匆忙离开,我们一共没说几句话。

我拍着她的手臂,轻声的说:“凤,你跟我讲讲你自己好吗?”

小凤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真想听?”

我嗯了一声,她像是鼓了好大口气说:“我家是云南的,家里兄妹八个,我是老八。”

我啊了一声,我听说过云南贵州这些边边远地区生育率高,但是这个时代一家有兄妹八个也挺惊讶的。

她说:“妈妈生下我的时候都五十多岁了,爸爸更大,六十岁。他们也不懂什么节育措施,只知道生,生了又养不起,几次要把我送出去,还是妈妈硬坚持我才留到了家里。”

她接着说:“后来,他们把我送到了在浙江打工的哥哥家里,那年我才八岁。

本来是上学的年龄,因为哥嫂打工特别苦,也特别累,根本就没有心思管我,就把我随便找了个私人学校,半寄宿的那种,就是中午管一顿饭,晚上没人接也可以住宿,只是大部分孩子都回家,每天就那么三两个孩子在,都是像我这种没人管的,学校晚上不管饭,有时候会有剩菜剩饭,有时候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能饿一宿。

就这样混到五年级,我嫂子说什么也不让我上了,说她没义务这么让我吃白饭,这么大的孩子完全可以干一些手工活养活自己。我哥哥也认为女孩子读书没用,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把我从学校里接回来,送到了织羊毛衫的地方,跟人家学套口。”

我说:“嫂子不是亲的,你哥是亲的啊,他也不让你上学。”

小凤:“别提我哥,提他我更生气。我嫂子虽然说话刻薄,她还能管我一日三餐,我哥对我不管不问不说,稍有不如意,他就拳脚伺候,我从小到大,挨过他多少次打根本数不过来,说完害他,拖累他,甚至以这个理由不给我爸妈钱,说钱都给我用了,还骂他们知道生不知道养,我爸妈本来老了,没有生活来源,他带头不给钱,弄的别的姊妹也找各种理由推脱,爸妈的日子非常艰难。”

我怔怔的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子女?”

小凤:“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就是这样。”

她接着说:“我在浙江做了三年的羊毛衫,也为大哥大嫂做了三年的义务工,我虽然手头不是最快的一年也能给他们拿回去一万多块钱,他们除了给我买卫生巾的钱,剩下的全部踹到自己的口袋。三年,我没有买过一件衣服,连内衣都是破的不能再破,才带我到小摊上买两件那种五块钱一件的给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经一个姐妹介绍,来到了上海,一开始跟着人家跑工地,推销塑钢门窗,去年的时候认识盛哥,把我带到了这里。”

她讲完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看似温尔文雅的小凤,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她虽然心平气和的讲自己的童年少年时代的经历,我知道,当时的她,在哥嫂的淫威下,是怎样渡过那段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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