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尸祖境,饶是将臣也没有诛灭旱魃的能力,否则数千年的焦灼,早就分出了胜负,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世间万物,在于制衡,而非毁灭。
没有了天女旱魃,如果将臣有一天变得癫狂嗜血,又何以制衡!?
我相信,约束制衡的道理,旱魃也是明白的。
好在最后的雷劫之下,我恢复了神智。
想起了关于旱魃的记载……
据说,古时候,凡遇旱魃引来旱灾,村民就会敲响锣鼓,漫山遍野的去赶旱魃。
若非旱魃仁慈,又怎么会被寻常的村民袭扰!?
世人都忘了,天女旱魃,融入的是犼的天魂,而天魂至善。
她心念仁慈,所以最后,将臣在重创旱魃之后,选择封印了旱魃。
借其仁善之智,化作了眼前的少女。
不过眼下,少女已经失忆了,诚如昔日跟在白老太身边的将臣。
“叔叔,”
少女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你认识我吗?”
“我,”纳兰闯心里一怔惊愕,就这身份?叫我叔叔?
他尴尬的一抽嘴角:“我可没那么成熟……”
陈安然和姜玲也是相视一笑。
在笑声之后,彼此握手告别:“此番离别,应该再也不会遇见!”
“希望吧,”
彼此都充满了不舍,有关姜承的秘密,纳兰闯不会在对旁人说起。
那天封印旱魃之后,姜承就凭借着尸化的体质,找到了掩埋碎石下的四人。
纳兰闯因为骨折的剧痛,隐隐看到了姜承。
是他一跃飞身,把四人送到了医院……一个恢复理智的姜承,尚且会在第一时间救人,你他再坏,能坏到哪去?
纳兰闯生性偏激,他相信自己对姜承的了解。
尽管姜承尸化,曾血洗过纳兰家,可纳兰闯并不认为,那是姜承的过错。
只是对于尸化中发生的事,姜承也毫无记忆。
至今姜承的记忆,还定格在收复麒麟的那一刻。
“好了……”
转眼,一行人已经将纳兰闯送到了机场:“就到这吧!”
“诸位留步,”纳兰闯拱手致谢。
在轮番道别后,他走近了候机室。
登上航班,随着启航之后,纳兰闯习惯性的双手插兜,这才发现裤兜里,姜承不知何时,放入了龙凤两球。
是纳兰家的龙凤两球,看着这两枚圆球,纳兰闯呆愣了半晌。
只觉讽刺,这世界上,哪有纯善无邪!?
苍天仁慈,以万物为刍狗,人性本善,却看不清善恶是非。
一切都在圆滑之间。
而话锋一转,另一边。
回到封门村后,陈安然就开始抱怨了:“以后要是一辈子都呆在这,我可真怕自己会疯掉?”
“没人跟你斗嘴,你就显得那么不自在?”姜玲嗤之以鼻的嘲讽。
“哎呀,”陈安然只觉没趣。
在这封门村里,原本乔迁撤离的村民走后。
损毁的房屋,已经修缮回了原来的样貌。
偌大的村子,只有我们四个人,看似枯燥乏味了一些,但我想:“过段时间吧……只等玄门将我淡忘,我们在偷偷入世!”
“对啊!”陈安然拍手称奇,她只当我是真的要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子里,了此残生。
当下听我那么一说,她又瞬间燃起了兴致。
而姜玲却是神情淡漠,看着空荡荡的封门村,眼下四个人都显得乏味,那五十年后,当她和陈安然阳寿已经,届时姜承岂非更孤独!?
不过那都是姜承的宿命,几千年将臣存世至今,这种孤独想必他已经习惯了,也许一次次的邂逅,重逢,填满了将臣的回忆。
眼下美中不足的,是唐倩雯的离世,是纳兰馨的离开。
这是姜玲心底的意难平,而相比于他们的思绪,青涩的少女,则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她好奇的冲着我们打听,所有关于外界的事。
诚如当初,我追问白婆婆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天道轮回,时间循环。对于我而言,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又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竟短论长,却不道枯荣有数,得失难量。看那秋风金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台荒,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
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僵。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两个红颜知己,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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