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不清楚啊”

齐炳说话磕磕巴巴的,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而在李南寅视线的死角,教士握紧椅子的手指却更加用力了。

啪嗒一声,不待李南寅反应,他整个人从三楼唰得掉了下去,椅子原先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大洞,透过洞口,能看到正好是一楼肉山的位置。

此刻肉山散架,原先附在上面的人成了天然的护垫,用自己的生命为齐炳的逃跑助了一把力。

正欲追击,李南寅脚下一滑,整座小楼也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晃动,他只好将心火附在脚底,从三楼窗口跳到了附近一商户的广告旗杆上。

就在李南寅跳窗的一霎那,小楼轰得一声后化为废墟,兵兵乓乓的破碎声和绝望的呼救声却怎么也逃不过激起的灰尘。

待灰尘落下,原先那座棕色小楼的遗址上此刻只有一堆断木,而且红棕交错,不时有未干涸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断木堆的四周,因为小楼坍塌的速度太快,排队的信徒们几乎没有逃脱的反应,此刻皆是灰头土脸、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哀嚎和痛吟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李南寅眼中的杀意又剧烈了一些,脸色如寒冰般僵硬。

齐炳这波金蝉出窍更坐实了他的嫌疑,若是心中无鬼,又怎会行事如此不留余地,把自己的教会和信徒都付之一炬。

粗略扫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齐炳的踪迹。

荧惑运起,橘红火焰似新苗破土而出,在遗址四周围成立一个圈。

李南寅也从旗杆跳到地上,打算细细搜索一番。

甫一落地,就像是入了羊圈的狼,还能动的信徒拖着受伤的躯体,也要想办法离这个魔王远一点,地面一道道血痕是那么的刺眼。

尤其是在赶来的捕快陈进眼里,熟悉的讨价还价声已被痛苦的哀嚎取代,认识的街坊此刻正拖着带血的身体,一脸绝望与恐惧。

他的眼眸一下子就红了,怒吼道:

“恶贼,受死!”

远处原本平整的街道陡然隆起一条由碎石组成的土蟒,其势如风,吐着如蛇信一般的地面碎木,向李南寅撕咬而来。

身形缥缈,顺手甩出几团火焰,组成火幕挡在身前。李南寅这才看清,袭击自己的原来是一位城防司的捕快。

“妖人,还不停手!”

不同于城南的混乱,城中历来是苍流城的税收重地,所以有动静的那一刹那,就有捕快在往螺街这边赶。

“我乃城防司捕快陈进,你这妖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陈进的牙床疯狂交错,一是相熟街坊的受伤,二是城中的商户若是死伤惨重,那么今年必定收不上多少税,他的俸禄怎么办?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再加上相熟街坊的受伤,可想而知,陈进对李南寅的恨意。

如见救星,那些信徒再添了一把火:

“陈捕快,快抓了这个恶魔,大家都快支持不住了。”

陈进怒气溢出,那似洪水哗哗冲锋的土蟒又变大了一号,带着一身的碎土木,眨眼间便要与李南寅布下的火幕相撞。

一息相撞,火幕之下,先是外围的碎土木若齑粉般消散,然后那突破了防线的橘红火焰似有灵,反向缠绕住了那土蟒。

土蟒那由碎石和木屑组成的脸上,人性般地流露出痛苦之色,整个身体趴在地面上,外表如闪光灯,一会儿红一会儿灰。

与土蟒心神相连,陈进呼吸稍乱,脸色一狠。

既然这个当街行凶的暴徒实力不凡,那么陈进也打算搏命了。

自己若是死了,家人还能得个保障。若是逃了,这白发人再大开杀戒,扬长而去,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推出来背锅。

还在与荧惑纠缠的土蟒霍然抬头,做出长鸣的动作,咔嚓咔嚓地如蜕皮一般,竟是开始脱离火焰的纠缠。

见状,陈进因消耗过大而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点血色。

可下一秒又变得更加苍白了,那火焰如附骨之疽再次缠上了土蟒,并且远比上次更凶猛。

几息功夫,攻守异形,土蟒已经变成了橘红的火蟒。

噗地吐出一口鲜血,陈进眼中三分震惊五分质疑。被那火蟒的热浪所激,又多了两分绝望。

这土蟒已经是他最高品级的幻化异兽了,可也不是这白发暴徒一合之敌。

他内心还有一丝疑惑,拥有这种等级心火的人不是应该出现在城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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