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想不到,那妖道没有逃亡,反而敢潜伏城中,袭杀捉刀人?”

“这孽障果然凶残,行哥他们好歹也是入了品的好手,等闲七八个大汉都别想近身,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就被害了......”

“唉,炼气之道的真修,果然不是武修所能比的.....”

“什么真修,此獠以孕妇血祭邪法,分明是丧心病狂的妖道,孽畜!”

是谁在说话?

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入耳朵,一片浑噩之中的陈行意识泛起波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然后,就是一愣。

此刻,他整个人正躺在一张颇硬的床榻上。

目之所及也不是熟悉的家中,而是一处古色古香、完全不像是现代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油纸窗外是夜色弥漫,隔壁房间还有两个人在说着话。

什么鬼,我不是在家肝游戏睡着了吗?

这是哪?

陈行下意识想支撑着坐起,然而脑海之中一股庞大且杂乱的记忆陡然涌现出来,让他眼前顿时一黑,仰面躺倒。

乾国,凉州府,玄镜司......

少时父亲因公殉职,由母亲和长姐一手带大,而后习练武道、子承父业,进入玄镜司......

流血拼杀、武道入品,脱颖而出,成为玄镜司正式捉刀人......

一时间,一个同名同姓人的陌生记忆,尽数涌入脑海,让陈行头痛欲裂。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异度世界,和自己同名同姓,仿佛异度时空另一个自己的身上。

这方世界似乎是一个修行之道昌盛的玄奇世界,其中妖魔鬼怪、能人异士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修仙者的存在。

所谓玄镜司,是凡俗之中针对各类修士犯案的官方机构,被他鹊巢鸠占、借尸还魂的身体原主,便是其中一名骨干。

这世界,能修仙?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咱!

虽然头痛欲裂,但是陈行作为一个身负三十年房贷、生活了无生趣的社畜,这一刻却是又惊又喜。

能不能成仙做祖什么的先不说,起码三十年房贷不用还了!

而就在他满心兴奋时。

这时,似乎从隔壁听到动静,一个年过五旬的麻衣老者,还有一个麻衫青年急忙走入,一眼望来后意外且惊喜的道:

“陈行,你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飞速接受了穿越事实的陈行睁开眼睛,凭借记忆一下认出两人,沙哑回应道:

“谷医师,李青......这是在医堂?我这是怎么了......”

记忆中,眼前两人乃玄镜司东城司衙的医堂大夫,谷梁生及其徒弟李青,平日里司衙上下差役有个什么病痛伤势的,都找他们医治。

谷医师上前两步,为陈行把脉,李青在一旁回答道:

“你不记得了?半个时辰前你和武哥、城哥遇袭,然后被巡逻的更夫发现,这才被司衙接了回来。”

遇袭?

陈行微微一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在身上一阵摸索,却发现自己除了身体虚弱无力以外并没有什么伤势存在。

同时,脑海也浮现起对应记忆。

赵武、孙海城,也是玄镜司的捉刀人,并且是原身的好友。

今晚下值后,原主和这两人在酒肆喝酒,一直喝到二更天才结束。三人出来后一路同行,准备散散酒气后再各自归家。

不曾想经过一条街口时,突然间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原主当时眼前一黑,脑袋好像针扎一般,只听到阵阵凄厉的铜铃声在耳畔不断回响,然后就丧失了意识。

很显然,原主必然已经因此而亡,否则不会有他的穿越。

这段最后的记忆实在有些诡异恐怖,陈行不敢露出破绽,凛然道:

“赵武和孙海城怎么样了?是什么人袭击了我们?”

“你们送回来时魂魄散乱,气若游丝。老夫医术有限,只能给你们灌下回魂汤,听天由命。”

谷医师收回手,摇头叹息道:

“只是你小子命大,喝了回魂汤后竟真的起了些效果,吊住了一口气,但赵武和孙海城他们却是运气不佳,没能挺过来。

据白师爷说,袭击你们的人应该是阴眉妖道,想来此獠是对半个月前玄镜司的围捕怀恨在心,所以才袭杀捉刀人进行报复。”

陈行一愣,心中浮现出赵武、孙海城的面孔,莫名的生出些许悲愤。

这显然是来自原主记忆的影响,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的他半真半假的双手握拳,咬牙切齿:

“阴眉妖道?这个畜生......!”

所谓阴眉妖道,乃是潜伏在这凉州府的一名邪修。

其人乃是难得一见的灵根者,修的也是真修一道的邪法妖术,在府城屡屡寻觅符合生辰八字的孕妇婴孩祭炼邪法,手段十分残忍恶毒,暴露之后便被玄镜司出动高手设局围捕,原主也参与其中。

然而此人身为真修手段亦是奇诡多端,竟然硬生生的从玄镜司所设的天罗地网中突围而出,仅受了一点轻伤。

这等邪修报复,也难怪原主三人毫无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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