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肆在厨房忙活呢。”
“嗯。”
慎儿一边为云乐梳发,一边道:“姑娘,大夫人今早派人来说让你过去与她一同用膳,可是要去么?若是不去,我便说姑娘身体不好,推脱了便是。”
云乐垂眸把玩手腕的镯子,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来。
之前搞了一出巫蛊之术的戏码,让自己禁足云鹤院,但是自从踏雪煮酒之后便是不了了之,莫不是心中不服么?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顿,“对了,容公子怎么样了?”
自己好些日子没有关注容司言了,倒是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慎儿也是一顿,声音有些闷闷的,“姑娘怎么又想到容公子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说来也是惭愧,那日自己还去容府看了他,演了一副苦情的戏码,现在却早已将其忘的一干二净。
慎儿撅了撅嘴,“醒来后容公子性情大变,辞官回乡了。”
如此以来,那么兵部尚书的位子又空出来了吧?
“姑娘要去么?”
慎儿又问了一遍。
云乐点了点头,“要去的,大夫人既是派人来请了,不去又怎么说得?”
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云乐微微抿了抿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是第一次与旁人用膳,若是一家人都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慎儿眨了眨眼,透过铜镜看见了云乐的眸子,莞尔一笑。
“慎儿明白。”
云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要比往日好很多了。”
“这是自然,姑娘的气色越发的好了。”
“可能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她摸了摸自己的发丝,淡漠的眼角弯弯,笑得并不自然。
收拾好之后云乐便是唤了如洲陪自己一同过去,慎儿却是隐入厨房转眼间便是不见了,不过倒也没人在意。
大夫人的院子离得并不远,只是到的时候大夫人尚未梳洗完毕,出来的是春妈。
“哟,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大夫人尚在梳洗,劳烦姑娘在院中等一等。”
云乐浅浅的笑了笑,“这是应该的。”
云乐漫不经心的扫视起这所院子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切收拾得很干净,如同大夫人的性子一般,挑不出一丝的不是来。
很快,大夫人便是让春妈邀了云乐进去。
进屋云乐一眼便是看见了侧面屏风后的人影,微微垂下了眼眸。
屋子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几乎快要消散了。
“大夫人。”
大夫人只是点了点头,脸神情淡漠,“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坐下吧。”
绕过屏风,云乐在桌前坐下,却不敢轻举妄动。
大夫人也没有开口,两人便是这般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才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了些,“云乐,你与容司言的事儿实在是惋惜,陛下都要赐婚了。”
她的语气尽是惋惜和怒气,好像巴不得容司言再惨一些,此时倒真的像是一个为女儿不值的母亲。
只是时间慢了些。
云乐抿了抿唇,一副难过的模样,“此事已经过去了,大夫人便是不要再提了。”
旧事反复重提,它就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大夫人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长安之大,你也见过了不少的人,可有心仪的?”
云乐微微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嘴角弯了弯,庶女的婚姻大事向来是主母的一言为定,自己哪有资格拒绝?
她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大夫人的眸子,哀哀切切,“云乐身子不佳,还不知能熬到什么时候,既失良人,也就没有这等心思。”
瞧着云乐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大夫人微微皱眉。
“哪有女子不出嫁的道理?况且你在长安养了那么久,身子骨不都好了许多么?再言,容司言那样的人哪里就是良人了?”
“可是现下云乐的确没有那般的心思。”
大夫人的眉头有了些松展,“此事你便是放心交由我来物色罢,我瞧着辰家长子辰伯言就不错。”
辰伯言?
富商巨贾的独子,不爱风雅,唯爱钱财。
云乐面不改色,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夫人,“如果我说不行呢?”
她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惹怒了大夫人,大夫人猛的拍了拍桌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到你来做主?!”
“可是大姐姐及笄未嫁,倒是我先定下婚事,这不妥吧?”
“你大姐姐的事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你先与辰家定下亲,及笄再嫁便是。”
云乐脸笑意更甚,撑着脸看着大夫人,像是明知故问的挑逗,“辰家的人同意我这个病秧子入门么?”
“宣德侯府与其联姻,他们怎敢拒绝?”
倒是好大的官威呢。
云乐拍了拍手,似乎是在为大夫人鼓掌叫好。
“这般果断的确是好事,只是云乐有一事不解。”
大夫人见云乐并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也不由得一松,她这门婚事的确是认真思量过了的,对于宣德侯府百利无一害。
既得到了辰家的财力加持,也不算亏待了云乐,挑不出毛病。
“何事?”
商洛拿起筷子,百无聊赖般的拨弄着碗中的米饭,将其一粒粒的挑了出来。
“当初二姨娘难产实在是预谋已久,大夫人做的漂亮。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毕竟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先天夭折倒也不是稀奇事。”
大夫人浑身一僵,脸色有些难看,她直勾勾的盯着云乐,身子却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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