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生刚接待完自己朋友,回头看见六月和小斐来了,赶紧跑过来打招呼。

小斐笑着抢先喊道:“舅舅,今天是你新婚大喜的日子,我祝你新婚快乐!”

林泉生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还记得我是你舅舅啊。不过以后你要改口叫我姐夫了。”小斐小时候不懂事,老管林泉生叫舅舅,这些六月和张小花是知道的,听了这番话都笑了起来。

“泉生,你先带六月和小斐进去。我们车间主任快来了,我还得在门口等等她。”张小花把六月和小斐交给林泉生,请他们先入席。

酒楼很开阔,装修也上档次,大厅中满满当当地摆了几十桌,此刻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看得出来,林家为了操办林泉生的婚礼,真是下了血本的。林泉生的父亲叫林信卿,祖上是读书人,解放后也没参加工作,全靠老婆帮人缝缝补补养活一家人。后来改革开放了,林信卿看邻居破门开店卖起了小食品,也跟在家门口开了一间杂货铺。这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门前的青莲街也演变成了省城的小食品批发一条街。挣的钱多了,以往走动并不勤的亲戚也都纷纷露面,为了从他这里得到些许好处,亲戚们各种阿谀奉承更是不绝于耳,这让林信卿有些飘飘然。

六月和小斐是张小花的家人,林泉生自然把他们领到林信卿所在的主桌。主桌上坐着林信卿和他的爱人,此外就是林泉生的舅舅舅妈几个特别亲的人。

林信卿几人正闲聊着等待开席,六月和小斐也在这张桌边坐下。林泉生向六月和小斐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六月和小斐忙站起身来,很客气地招呼道:“伯父伯母好。”

林信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面前这对青年男女,回头望向儿子。林泉生笑着说:“这是小花的妹妹和弟弟,都是跟她一块儿长大的。”

林信卿脸色有些不虞,虽然林泉生提前跟他说过小花家里的情况,也提到小花的父母可能不会来出席自己女儿的婚礼。林信卿此刻心里很不痛快,就算小花父母因故不能出席,她家里就没有其他长辈了吗?让两个孩子来参加婚礼算怎么回事?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所以林信卿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

在林泉生的婚姻问题上,林信卿一直是持反对意见,他是真心不喜欢张小花,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他都觉得张小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架不住儿子喜欢,在林泉生的一再坚持下,他不得不同意了眼前这门婚事。

林信卿没有看六月和小斐,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对林泉生的舅舅说:“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放在心上,真不知道她家长辈是怎么想的?”

小斐闻言心头火起,正想出言回击,六月在桌子下紧紧拉住他的衣襟,不让他开口。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长辈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能来参加我姐姐的婚礼。不过,虽然他们人来不了,心意却是让我们姐弟俩带到了。”六月平静地看着林信卿说道。

“你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跟我讲礼数,要讲请你家大人来讲。”林信卿沉着脸说道。

“爸,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到底要闹哪样?”林泉生见状及时开口制止了父亲的言辞。

林泉生的妈妈也抱怨起自家老头子,不该在儿子的婚礼现场发脾气。林信卿气乐了,一家人怎么都冲我说呢?好吧,看在今天是儿子的大喜之日的份儿上,我不说话还不成吗?林信卿瞪了六月一眼,果真闭上嘴不再说话。这样一来,主桌的气氛就有几分怪异和尴尬,和大厅里热烈的雰围显得格格不入。

吃过一顿憋屈的宴席,六月和小斐告别张小花回家。憋了一肚子气的小斐对六月说:“姐,我觉得小花姐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六月偏着头看了小斐一眼,责怪道:“今天是小花的大喜日子,你就不会说几句吉利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也看到了,林泉生的父亲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我就是担心,将来小花姐会有苦头吃。”小斐说着摇了摇头。

“这些事轮得着你担心吗?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己的成绩,马上要高三了,你还想不想考个好大学?”六月白了小斐一眼,继续往前走。

小斐快步赶上六月,“我知道啦,你也不用跟爸妈一样,整天都把这些话挂在嘴上,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小斐心里很清楚,姐姐没能考上大学成了父母的心病,现在他们自然而然把这份期盼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份沉甸甸的期望,时常压得小斐喘不过气来。可偏偏自己除了语文拿得出手外,其他科目都成绩平平,尤其是数学,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学不好数学,反正一拿起数学书,自己就兴趣索然,一点想学的心思都没有。就自己这个成绩,能考上一般的大学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更别说什么好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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