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吭哧吭哧扛着自行车上了楼,好不容易来到三楼过道口,她放下车,靠在楼道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张玉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玉梅这副样子,心疼地说:“累个半死把车扛上来,就把车停在楼下不好吗?”

玉梅笑着摇摇头:“姐,我都丢了好几辆车了,都把我丢怕了,还是扛上楼保险。”

张玉兰前几个月已经办了退休手续,每月有五十多的退休金,虽然说不上富足,但也算过得去,毕竟小花和六月都已经工作了,不用她再操心。

玉梅在楼道上停好车,跟着张玉兰进了门。屋里很安静,只有一只肥猫趴在沙发上睡懒觉,小花和六月居然都不在家。

玉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过张玉兰递来的洗脸帕胡乱揩了一下满是汗水的脸。

“姐,一大早的小花和六月都出去了?”她推开挤到身边猫问道。

“六月说那个给外国人当翻译的小伙子过两天要回北京,临走前想请她吃个饭,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哦,是这样啊。”没看到女儿的玉梅略显失望,随即问道:“小花一大早的又跑哪里去了。”

张玉兰的脸上忽然显出愠怒的神色,“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说她也罢。”

“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小花怎么招惹你了?”玉梅有些吃惊,大姐这些年的脾气极好,很少看到她发火的时候。

“她这会儿正忙着筹办她的婚事呢,哪有闲工夫理会我这个老太婆。”

“什么?小花要结婚了?跟随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玉梅大吃一惊,慌张地问道。

“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那个林泉生。我跟你一样也是才知道的。”张玉兰愤愤地说道:“前几天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趁我不在,偷偷撬开柜子,拿了户口本去民政局和林泉生登记结婚。这个死女子,怎么就听不进我们的劝呢?真是气死我了!”

“姐,你怎么不拦着她?小花决不能嫁给那个滥赌鬼。”玉梅听了很生气,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怎么拦?妹子,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我怎么拦得住她想要嫁人?”张玉兰无奈地说道。

玉梅也没了主意,姐妹俩愁眉苦脸地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姐妹俩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此刻六月却心情愉悦地在锦江河边闲逛,彭天宇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秋天的河堤上,阳光灿烂,柳树长长的枝条开始落叶,残留在枝条上的树叶变得有些稀疏,阳光透过枝条照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我看地图上这条河标注的是锦江,你们为什么叫它府南河呢?”彭天宇望了望远处江心停泊的小船,没话找话地问道。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六月自然不会被这个浅显的问题难倒,她指了指眼前流量不大的河流说:“锦江的上游有两条支流,分别叫府河和南河,这两条河在我们前面的合江亭汇聚在一起,汇聚后的河流统称为锦江。”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地图上找不到府南河的名称。”彭天宇依旧背着他的大包,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蓝天白云,随手指着堤岸边的青条石说:“咱们在这儿坐会吧,蓉城秋天的景色真美。”

六月刚要坐下,彭天宇急忙拦住她,从兜里掏出手绢把青条石仔细地掸了掸,这才请六月坐下。

六月抿嘴一笑,“我可没那么多讲究,从小就在河边坐惯了。”

彭天宇摇着头坐在六月身边,“那不一样,我既然在这里,就有义务照顾好身边的女士。”

“你可真逗,看不出来你还挺绅士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六月转头问彭天宇。

“可能下周吧,下周生产线正式开工,如果不出意外,安东尼他们就要返回意大利。我会陪同他们先回北京,然后在北京乘坐飞往意大利的航班回家,我的工作也就宣告结束了。”

“我提前祝你一路平安。”六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小声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一个月就快过去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昨天才到这里一样。”彭天宇感叹道。

“什么昨天才到,我爸都请你吃过两回饭了。”六月抢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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