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重寒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林重寒心里有了底,她摇摇头:“表哥,你如果听我一句劝,不妨直接请个大夫去强行诊脉,看她究竟会不会自尽。”

肖和明却神色迟疑、犹豫不决:“……那如果她当真自尽呢?”

“不可能,”林重寒嗤之以鼻,“一个真正想要自尽的人,是绝不可能把自尽这种话放在口头上常说的。”

“更何况,表兄你如果不真的诊断清楚,往后难道还要一直抱着这种怀疑过一辈子吗?”

她反问肖和明,干脆利落地指出他的痛处:“现在才过了多少时间,你的内心就这么煎熬,以后等到月份越来越大,孩子生下来了,你又该怎么反应?”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事,奇道:“这些事情,你都没告诉舅母吗?”

不对啊,按照她这个表兄的性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他那个母亲,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

“告诉了,”肖和明苦着脸,“母亲一开始也怀疑过,但后来芳芮有了身孕,她心里都是她的大胖孙子,根本不理会我。”

林重寒了然。

明白容氏这是因为日后有了香火,再加上王芳芮又出身王家,现在捧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再得罪她呢?

想通这一点,林重寒哪还有不明白的,知道她这个表兄眼下算是走投无路,来找她这个郡主出主意来了。

“表兄如果舍不得下狠手,”她提议道,“不如回去以好言相哄,看看能不能哄得嫂子松口。”

肖和明却说:“哄了,凡是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只是都不管用……眼下实在是没办法,我才厚着脸皮来求你这个做妹妹的。”

“我知道妹妹和别人不一样,是个贯会拿主意的主,”他神情恳求地看向林重寒,“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还请妹妹多替我担待担待……”

说着说着,他实在难以忍受这些天的煎熬,眼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沁出几滴泪花。

看着肖和明用衣角不断拭着眼泪,林重寒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软。

她虽然和容氏之前闹得很不愉快,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肖和明不管怎么说,对她而言都能算是个好哥哥。

现在内宅方面的事他不好插手太多,求到自己头上也无异于把自扬家丑,硬生生把伤疤揭露给林重寒看。

“罢了,”良久后,她还是叹口气,说,“表兄到底待我不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只是我只负责让大夫诊断脉象时间,其他概不负责。”

肖和明一听喜不自胜:“正是正是,别的不需要妹妹你多看一眼,只消把这疑点在哥哥心中去了便好。”

*

既然已经答应了肖和明,要替他去探探王芳芮的脉象,那林重寒自然要为此开始准备。

她送走肖和明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假山石上,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怎么了这是,”顾青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从后面拍拍林重寒的头,“一直盯着河看什么?”

林重寒也没回头,而是往后一仰,倒在他的怀里。

她笑了笑:“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面,再捞具尸体出来。”

“不要吧,”顾青璋一脸惊悚,“再捞个尸体出来,我这地可真的不敢住了。”

他顺势弯腰,从后面搂住她,又亲亲她的额角。

林重寒顺势把刚刚肖和明来时,发生的一切,说给了顾青璋听。

听完后,顾青璋:……

面对这一团乱麻的情况,宁安侯却敏锐又精明地,从这里面找出一条最有利于自己的线。

他斩钉截铁地开口:“你看看,我说的对吧,那王家女不是好人!”

林重寒猝不及防:“……”

“你扯哪儿去了,”她哭笑不得,“别烦,我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这个表嫂,同意让大夫诊脉呢。”

顾青璋大胆提议:“直接让人绑起来,去诊脉不就行了?”

……

林重寒推开他的头,笑骂道:“你这个人,正经主意没几个,尽是满肚子坏水。”

玩笑说过了,接下来正事还是要考虑的。

顾青璋想了想,凑到林重寒旁边耳语了几句。

*

“少夫人,”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凑过来说,“郡主来了。”

王芳芮正卧在榻上,一边吃着冰镇过的西瓜,一边慢慢地摇着团扇。

在听到林重寒来访后,她惊讶地直起身,问:“是之前的那个郡主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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