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显然是已有定计。
“二郎！”楼下传来一道温润的女声，清脆动听之余，蕴含的严厉竟一点也不少。
“往日里你飞鹰走狗，横行乡里，祸害作物与牲畜便算了！”
“纠结一群狐朋狗友，流连勾栏瓦肆，青楼楚馆也罢了！”
杨戬身前站着一位女子，一身荆钗布裙，难掩婀娜身段；刻意的半面残妆下，是令人心神摇曳的天生丽质，一根朴素的木簪，却自有环佩叮当模仿不出的雍容与体面。
杨戬之母，昊天之妹，天庭长公主，云华仙子，自幼长于瑶池，人称瑶姬！
“可我没想到，你重病初愈后，竟然丝毫不知悔改，又闹出这大动静...”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真不知要为你操心到...”
瑶姬正训斥着儿子，语气比平常更添了几分严厉，却没想到杨戬挥手便打断了他。
“母亲不用粉饰太平了，咱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对么？”
面对杨戬灼灼的目光，瑶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若无其事道。
“我儿何出此言？”
“我与你父亲平日里奉公守法，又友善邻里，蛟儿憨厚老实，婵儿可爱乖巧。”
“便是你这孽障，犯的到底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如何会...”
“母亲何苦骗我！”杨戬苦笑一声：“母亲有如此容貌，平日里身边却不见半只狂蜂浪蝶，想来都被你不动声色间打发走了吧，更何况自我出生开始，母亲似乎没有衰老过？”
“杨天佑屡试不第，不事生产，咱们家却衣食不缺。”
“还有我上次的失魂症，冥冥之中我似乎都能看到六道轮回了...”
“往年疫病横行，母亲救了无数人，不过凭借一碗符水...”
“这些，绝不是一个逃难的孤女所能做到的！”
杨戬一步步逼近，十来岁的他身高已经超过了瑶姬，此时居高临下，带着质问。
“母亲，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连儿子都不能知道吗？”
“这段时间，你总是望着苍天，怔怔出神，眉头紧锁，你到底在忧心什么？”
明明知道却要佯装不知，甚至要表现出一副心急如焚，刨根究底的样子来，也亏得杨戬演技不错。
瑶姬怔住了，她想过自己身份败露的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被亲生儿子给戳破。
而且此刻儿子的样子，那锐利的眼神，那桀骜的气质，都让瑶姬有种恍惚之感。
“二郎，你果然是不同的，三个孩子，只有你生来便有法力，更兼力大无穷。”
“甚至，有的时候娘都怀疑你是不是带有宿慧。”
良久，瑶姬长叹一声，随机一挥袖袍，下一刻，瑶姬换上了极为贴身的铠甲与战裙。
一道仙光，笼罩起阁楼，二人的对话，再无旁人知晓。
“其实娘还有一个哥哥，一位嫂嫂，也就是你的舅舅和舅母...”
“娘出生的时候，那时你舅舅还在紫霄宫中当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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