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谢安当即连饮三杯,又道:“不过我观文度,必将流芳千古,为后人所瞻仰!”
“安石兄之声名,已在我之上,流芳之事,兄岂能落后于人?”王坦之笑道。
“只要你我都不遗臭万年,那也算是对得起这大晋天下了!”谢安笑道。
“兄之所言,固乃我之夙愿!”王坦之正色道。
闻言,谢安不禁嘿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暗示到了这个地步,王坦之居然还在故意回避。
他忽然发觉,刚才让司马昱对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进行试探,实在是一个明智之举。
或许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
夜,谢府,书房。
谢文早早地等候在走廊之外,等着谢安的到来。
几乎是固定的时间点,谢安出现在了走廊之中,看到谢文,颇为奇怪地问道:“我已有许久未见文度在此等候了,可是有要事找我?”
“叔父明见,小侄的确有一事相求。”谢文连忙拱手为礼道。
“进来说吧。”
谢安微微点了点头,便跨步走进了书房之中。
“是。”
谢文也毫不迟疑,当即跟了进去。
等谢安坐定,谢文开口道:“叔父可还记得今晨说过彤云身体有所不适?”
“当然。”谢安点头道。
“小侄已请李大夫来看过,其实彤云并非染有疾恙,而是身怀六甲,故而有些异样!”谢文又道。
“原来如此,那倒也算是一件喜事!”谢安微笑道。
“只不过我看彤云怀孕之后,似乎有些烦闷,故而想等朝廷无事之后,与彤云一起到会稽、吴郡去走一走,游曳山水之间,让她的心情稍稍畅快一些,不知可否?”谢文询问道。
“嗯……”
谢安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暗叹:“我怎么竟把他给忘了!”
他微笑道:“此乃人之常情,如何不可!”
“多谢叔父,那小侄便不打搅叔父看书了。”谢文高兴地拱手道。
说罢,他便准备动身离开。
谢安见了,连忙出声道:“且慢!”
“叔父还有何事吩咐?”谢文一脸纳闷地问道。
“你认为王坦之此人如何?”谢安脱口问道。
“嗯?”
谢文猛然一愣,然后满心奇怪地问道:“他不是叔父的知己好友、朝中同盟吗?”
“知己好友?朝中同盟?你这是听谁说的?”谢安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道。
“自然是从……”
他话未说出口,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编撰史书的人,并不是当事人,他们笔下的故事,或许多多少少都有些杜撰的成分。
这一点,就连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也在所难免!
所以他所知道的“王坦之和谢安是知己好友、朝中同盟”的史书记载,或许只是史官从历史结果进行的推测。
更有可能是他读史之后,产生的自我认知错觉。
他停顿良久,才正色道:“我想叔父是在担心王坦之会在关键时刻为桓温效力,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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