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安一脸吃惊地道:“明公早知下官会来?”

“嘉宾来过了,文度也来了,安石若是不来,陛下岂会放心?”桓温笑道。

他自然地将王献之给忽略掉了,因为他认为王献之根本没有资格和谢安、郗超和王坦之相提并论!

“明公既然知道下官会来,想必对陛下期盼与明公相见的拳拳之心是深有感触了,应当不会辞让再三了吧?”谢安连忙道。

话音一落,桓温暗道:“看来他还是选择了劝……”

遐思掠过,他又笑道:“安石与我相别数月,今日一见,怎能只顾着当说客?”

“下官奉命而来,自然应当以国事为先!”

谢安眉头微皱,然后取出怀里的圣旨,递给桓温道:“此乃陛下亲笔诏书,还请明公一览,以明陛下期盼明公入朝相见之诚心。”

桓温接过圣旨,只略微浏览了一遍,便将诏书放在了一旁,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以安石之见,我果真应当入朝?”

“明公处阿衡之位,陛下一旦不豫,天下之事,无不须明公处置,当此之时,自然应当入朝!”谢安一本正经地道。

“那安石以为,当今天下,何为最要紧之大事?”桓温正色道。

“这……”

谢安犹疑片刻,然后回道:“自然是安定皇室!”

“哈哈哈……”

就在谢安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桓温忽然大笑了起来。

待笑罢,看到谢安那颇为尴尬地神情,桓温笑道:“安石何必自欺欺人?”

谢安正色道:“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若皇室生乱,则外患如何可御?”

“那皇室如何会生乱?”桓温微笑着问道。

“若陛下一旦不讳,皇嗣未定,变生肘腋,天下岂能不乱?”谢安眉头微皱道。

“莫说昌明已然十岁,足以承继大统,就算陛下无子,宗室亦非无人,朝廷有太后在,有诸位公卿在,如何会乱?”桓温笑道。

“这……”

谢安顿时噤声,一脸的尴尬,像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毕竟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在渡江后的短短数十年间,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而其中有三次,都是由当朝的崇德太后褚蒜子完成了稳定朝局的重任。

虽然或多或少褚蒜子只是背了一个名,其背后的士族力量,才是真正稳定朝局的关键。

但皇室不稳并不影响江左安定的这一现实情况,却令人无法反驳。

“看来安石已知我胸中之意,我就不再说什么推诿之辞了。”

桓温微微一笑,又道:“今日难得一见,正可畅谈一番!常听人说安石大才槃槃,独有识人之明,卿如今常在陛下左右,以卿之见,陛下龙登九五之后,可方哪代君王?”

此言一出,谢安眉头一皱,正色道:“不知明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诚心相问,自然想听真话!”

话音刚落,桓温又一脸颇为玩味地将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过听安石这么说,现在我倒对假话颇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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