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那驿丞便命人奉上了一桌美味的早膳,王坦之用过之后,又要了一间上房,到房里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才精神饱满地出了馆驿。

等从窗口看到王坦之乘坐着马车远远离去,郗超才打开房门,去用早膳。

那驿丞见了,连忙凑上前,躬身行礼道:“小的拜见郗侍郎,不知昨夜睡得可还舒适?”

“尚可。”

郗超微微点头答应一声,然后又道:“方才王侍中所用早膳,也同样给我来一桌。”

那驿丞明显一愣,然后连忙陪笑道:“请郗侍郎稍候,小的立马命人去做。”

“我不急,你去吧。”郗超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

那驿丞闻言,也不多言,连忙转身离开了,去的路上,不由得暗自嘀咕着:“今儿是什么日子?他俩竟都到了姑孰城。”

郗超坐在馆驿厅堂靠窗的食案旁,端着食案上盛着早茶的茶杯把玩着。

“不知是否果如大司马所料……”

“王文度之后,还会不会有人受命而来?如果有,来的又会是谁呢?”

“我是留下来再观察观察,还是早日回建康复命呢?”

……

就在他思索之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馆驿门外。

他不由得一愣,暗道:“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找我的?”

思绪未落,就见王珣果然面带笑容,奔着他来了。

他连忙起身,一脸惊喜地上前,拱手迎道:“元琳不侍奉桓公左右,何故到这馆驿来了?”

“嘉宾兄可谓是明知故问,以嘉宾兄明鉴万里之智,愚弟来意,嘉宾兄岂能不知?”王珣笑道。

“莫非桓公有事授我?”郗超微皱起眉头问道。

“那倒不是……”王珣笑着摇了摇头,正色道:“自嘉宾兄离开桓公左右,桓公每每叹思,如今难得一见,桓公想留嘉宾兄多住几日,故而派愚弟清早前来相留。”

“原来如此。但我是奉命而来,还当早日回去复命才是!”郗超一脸为难地道。

他知道了桓温不愿入朝的真实理由,此时正在失望之中,并不是很愿意留下来再和桓温商讨所谓的“无意义”的大事。

“这有何难,方才我来的路上,遇到了王文度,他也是奉命前来宣旨,到时大可请他一并复命便是,他若知道嘉宾兄是大司马相留,也当不会拒绝。”王珣笑道。

闻言,郗超不由得暗笑:“刚才我还在躲他,现在却又要请他代为复命,真是世事弄人,可笑!可笑!”

看到郗超嘴角扬起的那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王珣不禁尴尬地笑道:“呃……难道嘉宾兄认为愚弟此策不可行?”

“哪里!哪里!元琳此策当然可行。”郗超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嘉宾兄在馆驿安心住下,为免误事,我这就回去复命,顺便请王文度代为复旨,咱们来日方长,留待他日再相聚畅言!”

王珣拱手一礼,然后站起了身。

“也好,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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