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下肚,沈云熙放下茶盏,解下身上披风,抖了抖掸去片叶花瓣,替他在衣桁上挂好。

“时辰不早了,参汤我明日再熬了送来,王爷且歇息吧。”

说着她便要开门出去,陆锦州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并未起身,指尖倒是趣意盎然地敲着桌子:“王妃走夜路小心些,莫要再碰到什么害怕的东西。”

沈云熙腿一软,面上并不势弱,回头愤愤看他一眼:“少吓人。”

烛火影绰绰,陆锦州神色温润,修长指尖漫不经心地抵着下巴,端的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是不是吓唬人,王妃心里清楚,本王又何必招人嫌,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

今夜不妨在平澜院歇下,明日让玉香带人将府内外好好打理一番。”

他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叫沈云熙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

确实,有一条蛇就可能还有第二条。

别说回清茗院了,就是现在让她睡下,她都担心会不会有蛇游进来。

思及此,沈云熙只得妥协,“那我去厢房。”

陆锦州微微颔首,嘴角笑意挥之不去,瞧着倒是一副好心情。

指不定这人见旁人落难才一副好性。

沈云熙暗自腹诽罢,紧闭厢房门窗,又不大放心地检查了一番角落,这才和衣睡下。

这一觉出乎意料的安稳,待沈云熙次日醒来,天已经大亮,玉桑也正在外头候着,听得细微些许动静,她立刻叩门而入:“王妃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好。”

沈云熙随口应了一声,抬手揉揉头发,却见玉桑屈膝满脸笑意道:“恭喜王妃。”

沈云熙不免一头雾水:“有何喜事?”

“自然是王妃同王爷……”玉桑满脸暧昧之色,其中深意可见一斑。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你想什么呢。”

玉桑奥了一声低下头:“奴婢什么也没想。”

……你最好是什么都没想。

沈云熙没跟她继续拌嘴,在屏风后换下昨日的衣裳后才坐到妆洗的铜镜前,“早上外头似乎有些噪杂,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说近日蛇多,一早便让玉香姐姐带着下人将府中各处都检查了一遍,还特意吩咐动静小些,不成想还是惊扰了王妃。”

玉桑拧干毛巾交到她手中,“奴婢常听老人们说有一种草唤作蛇草,可驱蛇虫,王爷知道后便也打发人去寻了。”

沈云熙虽然有些意外,到底没说什么,左手接过毛巾擦脸,任玉桑替她解开另一只手上的纱布抹药。

“按理说这时节有那么几只小蛇也是常有的事,毕竟下人们除杂草时不免挖到蛇类冬眠的小洞,也不知怎的今年便如此费心了。”

沈云熙抬起眸子,直直盯着铜镜中身材仍显得臃肿的女子,“兴许是怕咬着人吧。”

总不可能单单为了她,这一点自我定位她还是有的。

玉桑笑笑,对于这一点倒是没说什么,“迟公子气色较之先前已经好得多了,昨日用膳时还说待好利索了,便跟随王妃左右,护王妃无虞呢。”

“倒也不拘着他在清茗院,当初那么说不过是让他安心养伤。”

“奴婢明白了,稍后奴婢替王妃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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