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孤山坊市。

人影闪动,元清还为本来面貌,形如鬼魅,出了坊市。

刚一离开坊市法阵范围,少年便唤出断水剑,身与剑合,冲天而起,竟是以身剑合一之术催动御剑之法。

然而剑光方现,便有暗紫灵光四起,接连成幕,浑凝厚重,覆盖里许方圆。

光幕之内,烟气弥漫,剑光顿时为之一滞,不过随即,便听清鸣起,剑光暴涨化作晶莹巨剑,震散烟云,一鼓作气,斩向光幕之顶。

“噗”,一声闷响,巨剑没入光幕,消失不见,谁知下一刻,竟凭空出现在下方,并一转直直斩向地面,砸出沙坑十余丈,激起好大沙尘。

沙坑内,元清解去剑术,面色凝重;上方,人影闪过,老者脚踩虚空,负手而立,尽是从容之姿。

正是那陈掌柜。

这陈掌柜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紧接着烟云消散,光幕震动,道道裂隙乍现其上,透进些许天光。

这大阵不知为何,竟自行开始崩解!

元清自不会错过这等绝佳良机,当即重新使出身剑合一之术,并一咬牙,用尽几乎所有剩余灵力,以剑气雷音之法强行催动。

.但见剑起如流光,刹那间便突破法阵光幕,化作银线一道,消失在天际,其速之快,只在电光石火。

陈掌柜登时一惊,急忙放出神识探查,却见瞬息功夫,少年已在十余里外,再一个闪念,竟直接消失不见。

见得此景,陈掌柜瞬间面色铁青,顾不得法阵,就要动身一探究竟,便在这时,爆鸣声大作,隆隆滚滚,宛如雷鸣;紧接着又闻尖利童声,响彻天际。

“陈乐!你这老不死的,竟敢坏我风月谷大事!”

话音落地,红芒闪烁,一行四人虚空现行,却是一纤瘦女子,一秀美少年,一俊朗壮汉,以及那童姓女修。

陈掌柜扫了四人一眼,眼角不自觉微微一跳,强压下怒火,打了个哈哈,笑着回道:“呵呵呵,童道友说笑了,老夫独身在此,怎会与诸位风月谷同道有碍?”

童姓女修闻言一声冷哼,责问道:“我且问你,这破阵可以是你布的?”

“是又如何。”陈掌柜淡淡回道。

“哼,你可知此阵激发之时,也正是我大阵运转之时,两相充斥,致使法阵崩解,凭白让那贱人走脱!你运转阵法,该当何罪!”童姓女修仗势不饶人,继续责问道。

“我该当何罪?”话音入耳,陈掌柜面色陡然转阴,狠狠说道:“尔等设阵,坏我大道机缘,这笔账还没算,居然还舔着脸向老夫问罪!怎么,当真觉得陈某怕了你不成!”

说着灵光一起,一根紫玉戒尺便浮现在其头顶,同时周身灵压外放,如怒海翻波,节节攀升。

女修见状丝毫不惧,讥笑着吐出一颗赤金圆球,拳头大小,镂空燃火,幽幽然悬在胸前。

其余三人亦纷纷出手,其中少年手掌一搓,现出一支青纹白玉长笛;壮汉眉心绿芒一闪,飞出一杆翠玉金丝大笔。

而女子则素手一扬,抛出一方丝帕;丝帕迎风见长,至十数丈乃停,宛如幕布般盖在众人头顶。

双方对峙了片刻,终于那陈掌柜把心一横,一声爆喝:“敕!”

只见艳艳紫光八方起,刹那间聚在一处,化作巨大光团;光团随即爆裂开来,阵阵光波化为焰浪卷过十余里虚空。

俄顷,焰浪殆尽,陈掌柜踪迹全无;童姓女修四人傲立虚空,一层纤薄纱巾飘飘然挡在其人身前,毫发无伤。

“自爆法阵。哼,百余年了,除了这逃跑手段,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

且说元清。

逃出法阵没多久,少年便解去身剑合一之术,换为普通御剑之法。

殊不知剑术刚解,一口鲜红便抑制不住,喷薄而出,同时体内一阵空乏,几乎连御剑飞行都难以维持。

“没想到此法竟有如此负荷.......”

元清转念想道,不过手上动作却未停,灵光一闪,取出一张千里瞬息符,夹在指间。

须臾之后,灵压升腾,恢宏浩大,但见灵符银光灿灿,腾空而起,一转生出耀眼光柱,卷起少年,破空而去。

千里之外,灵光天降,元清重现身形,一个踉跄后再次取出一张千里瞬息符,再度破空离去。

如此这般,一连三次,最终在一片山林内,少年跌坐在地,脸上红潮涌动,又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只是略微调息了一二,其便又起身,放出神识,运转万化诀、隐身法,足不点地,于这山林间腾跃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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