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散着酒味,并不难闻,带着甜甜的樱桃味,仿佛夏日提前来临。

梁蝉也像被灌入了一杯樱桃味的鸡尾酒,在甜蜜中沉醉,耳边一道低微的呢喃,却如惊雷炸响:“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什……什么?”梁蝉瞬间清醒。

蒋祈树热烘烘的脸埋在她颈窝,一边吻一边痛苦地吐露心事:“是不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梁蝉听得似懂非懂:“蒋祈树,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喝醉酒的人通常喜欢强调自己没醉,蒋祈树也未能例外,“我心里清楚。”

“你清楚什么?”

房子里静悄悄的,他喘息的声音很大,跟鼓风机一样:“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分手……我就知道,你只喜欢他。不喜欢他不行吗?”

梁蝉无话可说。

李傲然的预判有误,蒋祈树喝醉酒的确会说胡话,说的却不是“他要跟她分手”,是“她要跟他分手”,两者意思差太远。

“等你清醒以后我再回答你。”梁蝉伸手推他,“现在,从我身上起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有些话现在跟他说也没用,说不定酒醒就忘了,那她白说了。

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言,蒋祈树被她推开自己的举动伤到,更紧地搂住她的身体。他的手臂宛如两条藤蔓,牢牢地缠住她,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梁蝉。”他哽咽着叫她。

梁蝉仰着脖子艰难地应了一声:“嗯。”她没开玩笑,真的喘不过气了。

“梁蝉。”蒋祈树的嘴唇擦过她的耳际、脖颈,如同烧红的烙铁留下一个个滚烫的印子。

梁蝉困得不行,上下眼皮在打架,耐着性子应他:“怎么了?”

蒋祈树“趁醉行凶”,理智全无,凭着本能作乱,手指掀开身下的人的毛衣,微凉的空气钻进去,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蝉头皮一紧,脑中蹦出“酒后乱性”四个字,正想不顾一切挣开蒋祈树的怀抱,他自己倒先停下来。

蒋祈树一双眼被酒气晕染得过于晦暗,他定定地望着她裸露的一小片腹部肌肤,呼吸停滞,空气都凝固了。

梁蝉浑身上下一阵阵发麻,还没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直到她文身的部位传来指腹轻轻摩挲过的触感,她心里一惊,想要捂住已经来不及。

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下来。

只是一个图案,没什么。

她暗暗地想,除了文身师,没人能看懂那只蝉以外的东西,几根波浪线条而已,她曾经当它是风,在别人眼里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梁蝉的蝉吗?”蒋祈树指尖划过那只栩栩如生的蝉,喃喃自语。

梁蝉听到他这么问,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不想他盯着此处,拉下毛衣盖住。蒋祈树的手按在文身处,凭着感觉划过那几道飘逸的线条。

“这是……风?”他猜的。

梁蝉愕然,忘了该有的反应,整个人如一条被拔掉腮的鱼,静静地躺在砧板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宣判。

“这是风吧。”

蒋祈树又说了一遍,不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

宿醉的后遗症非常强烈,尤其对于酒量不怎么样的人来说。蒋祈树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时分。

客厅的窗帘没拉,夕阳如同橘子汁泼进来,照得人眼睛酸痛。

蒋祈树跟昨晚一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被子,鼻息间一股散不去的酒气,经过一夜加大半天,由最初的糖渍樱桃味发酵成烂红薯的味道。

公寓里仅他一人,蒋祈树偏过头,茶几上搁着两瓶矿泉水,他随手捞起一瓶,半撑起身子,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使他大脑的清醒速度加快。

印象里他没有喝醉过,这是第一次,结合其他人分享的经历,他以为醒来会断片儿,忘记醉酒后做了什么。实际上,此时此刻他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他昨夜荒唐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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