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后方有周方圆不断骚扰运粮路线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得到充分供应。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兵马优势了。

但如果汉帝真的率兵西进,和岳少谦以及狄邯的主力兵马汇合,这兵马优势,也不一定好使啊!

毕竟按照王略的原定计划,是以汗王亲征,以及兵马众多的优势,一举击破没有汉帝的岳少谦,甚至是狄邯。

任由汉帝在汝南随便攻城略地,反正你少,守也守不住。

但万万没想到,汉帝压根没有正眼看汝南,而是抛下了此前的一切战果,直接西进。

不仅破解了王略的战略意图,更是好似让大军陷入了危险之中。

单纯的十五万打七万,优势好像不在我啊!

因而,蒲前融的第一想法,是撤军。

但他忽然生出了别的想法。

他不主战,也不主张进兵荆州。

但事已至此,真的还有退下的余地吗?

就算及时撤军,算上各路兵马,十五万的数目,这能在短时间内,转攻为守吗?

万一被汉帝抓住了机会,一举击破.

蒲前融拿不定主意,进也不敢进,退又不敢退。

蒲前成看得焦急,不自觉握住腰间的马刀。

他忽的叹了一声,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坚决:

“融叔,且说自我东胡八部,自从草原南下以来。”

“世人说我们野蛮粗鲁,说我们不知礼数,说我们不懂得什么是兵法战阵,只会使用打猎中那些,对付野兽的法子。”

“甚至大多数时候,只会硬打硬冲。”

蒲前成望着蒲前融的眼睛,道:

“可那时候,我们胜多败少!”

“从何时开始,我们竟瞻前顾后了呢?”

“那刘雉儿便知什么礼数,什么兵法战阵了吗?”

“弑父杀兄,这是什么礼数?”

“先祖护佑,地崩洪涝,这又是什么兵法?”

蒲前成大马金刀的坐在地上,没来由的一股豪气:

“那刘雉儿,赢在了一个敢战!”

“汉地仅剩一城时,他敢战!”

“面对十万水师时,他敢战!”

“面对大可汗亲征时,他还敢!”

“这次汝南,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孤身入敌境,什么大雪封道,什么十面埋伏.”

“他都敢战!”

犹豫之中的蒲前融,被蒲前成突然霸气起来的气势,给震到了。

毕竟事实确实如此,汉帝从来没有怯战过。

而且从他布下的一些暗线来看,汉帝在冒雪袭击汝南时,曾提出过一个“亮剑”精神。

两军相斗,打不打得赢另算,不敢拔剑的那个,肯定会输。

这个理论,蒲前融还是比较认可的。

大汉退守南方之后,刚开始因为还想北伐,想收复失地,因而还能打出几阵漂亮仗,和东胡人有来有往。

可后面随着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就开始连战连败,不断丢城失地。

这就是敢战和不敢战的区别。

再说了,现在的形势,似乎也得战上一战。

这一次,如果他们不敢渡河,让后续的大军,被汉军给拦在淯水以北,还真不好打。

虽说汗王都说了,他们这么多人,马鞭投淯水里,都能阻断水流,但谁都知道,那也就是个鼓舞士气的夸张比喻。

真要被拦在淯水了,说不定就完全进不了兵,被死死困住了。

那汗王临出征前那一番话术,只能成为一个笑话。

信誓旦旦的亲征,结果半点斩获都没有。

而且思及前人,东胡人当真不敢战吗?

可蒲前融很快便在热血之中,冷静了下来。

汉帝是敢战。

可你蒲前成怎么敢的啊?

大可汗也是敢战,可他不就战死了吗?

但蒲前成反正已是有些热血上头。

要说还在许昌,他退了,怯战了,当然没什么。

可事到如今,他一个打先锋的,就这么退走,实在不能忍啊!

蒲前成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刘雉儿用兵果然还是有些能耐的,西进抢渡淯水,便破解了我军的战略,堪称当断即断!”

“不过我军有汗王亲征,将士们士气尚足,淯水堤岸又无阻拦,汉军也只有三四千兵马,只需主动出击一番,便可毁了那浮桥根基!”

“不妥!”

就跟进入贤者模式似的蒲前融面无表情,任由蒲前成说的再怎么煽情,他都不为所动,连连摇头:

“汉帝想抢渡淯水,必然有其自信。”

“而且我军只探到了三千兵马的行踪,那种轩何在?巴尼汉何在?叛将臧礼,又在何处?”

“敌情未明,你我便是将手上这三万先锋兵马送光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蒲前成嘴角抽了抽,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自己都被自己给感动了,你这家伙,怎么老是泼冷水呢?

而且抢渡淯水,是他们两人都认可的,现在被汉军抢渡了,你能服气,能忍着?

不过蒲前成还是多加思索了一番,再度提议道:

“那乘着夜色,正面佯攻如何,然后从一面以小股兵马,自淯水之中杀出……”

“半渡而击,配以夜袭,计策或许可行。”

蒲前融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摇头道:“但就怕打不过……”

“何意?”

听到蒲前融松口,蒲前成连忙追问道:

“怎么会打不过?汉军也无舟楫,在淯水之中,还能逞什么威风?”

蒲前融严肃道:

“莫要忘了刘宾如何身死!”

“若是以澡盆渡水,别说我军尚无一战之力,只怕渡水速度,也非常人能及!”

“一日时间的抢渡,怕是大半日便能完成,等到了夜里,根本就已经摸不着人影了!”

蒲前成愕然失声。

可随后,他又是一声叹息,语重心长道:

“难道真就因此,而失去了锐意进取之心吗?”

“抗汉抗汉,难不成真要抗一辈子不成?”

“可大汉如今,就算算上夷州,也不过是四州半之地啊!”

“都知道汉帝在汝南,泥马渡河,雪夜袭汝南,可大可汗当年,也曾在冬日去甲,浮马趟溪……”

言至此处,蒲前成忍不住稍微顿了一顿:

“东胡人,从来都不应该怯战!”

“大可汗不过是身死几年而已,我部汗王现在正在军中,亲自率兵。”

“可你我两人,便只是遇上了刘雉儿,甚至还占据着兵力优势,就已经失去了东胡人的骄傲吗?!”

“就到了连战都不敢一战的地步了吗?”

“就算是拼着一死,死的淯水之上,浮尸遍布,难道还不能阻拦刘雉儿半步?!”

“等到大军赶到,还不能将之生擒?!!”

蒲前成高声数句言语,给蒲前融喊得振聋发聩。

而后蒲前成更是扬着马刀,目视淯水之畔,不躲不闪:

“传令下去,不惜性命,强令全军一战。”

“他渡水,我也渡水!”

阳了,是真的撑不住,我又是个不敢请假的人,脑子里就一摊浆糊,希望尽快恢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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