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驹咳咳两声,说道:“你懂个毛,为师刚才完成了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一边去,帮为师磨墨。”

“磨墨?”魏磬更诧异了。

她是除了吕凝、鹿竹怀夕还有韩非以外,为数不多的见过吴驹的字的人。

吴驹那个书法几斤几两她也是很清楚的,这也是魏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师父长得这么潇洒的人,怎么就能写出一手狗啃一般的字体呢?

吴驹看出了魏磬的疑惑:“让你去就去,为师今天给你露一手,为我正名。”

“那……行吧。”

魏磬耸了耸肩,走进院子,走进吴驹的书房,开始为其磨墨。

造纸术暂时还没琢磨出来,吴驹就找了一张绢帛,用手中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在绢帛上行云流水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魏磬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吴驹手中那杆长相奇怪的东西。

“这叫毛笔。”吴驹言简意赅。

魏磬不解,正要继续发问,却突然瞥见那副绢帛上的字,一时间竟然呆滞住了。

这……这……

这是师父的字??

铁画银钩,风骨展露无遗,秀美而不失潇洒。

受制于分签的单一性,这个时代的字体几乎就没什么横竖撇捺的概念,但吴驹的字却让魏磬见识到了一个新世界。

“师父这这这……”魏磬有些语无伦次。

她很难相信这是自己师父的字,但又不得不接受眼前正在发生的现实。

吴驹用手中那杆奇形怪状的东西,用极漂亮的字,写出了将进酒的前两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吴驹收笔,看着自己小徒弟惊愕的眼神,表情云淡风轻。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自己这个傻徒弟的赞美了。

却听魏磬指了指绢帛,指了指吴驹,又指了指自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说道:

“师父你你你,你不是写字跟狗啃一样吗?”

吴驹的脸刹那间黑得跟锅底一样,抬手就给了魏磬一个爆栗。

啪!

“不知道尊师重道,小心我罚你抄医书。”

魏磬吃痛,捂着脑门撇着嘴:“明明就是嘛……”

“就是个泡泡茶壶,这才是为师的字。”吴驹指着绢帛上的字说道。

魏磬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绢帛,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师父,为什么你的字和我们写的不太一样?感觉都能读懂,就是字形大有不同。”

吴驹瞥了一眼绢帛,明白了魏磬的意思。

“我的字有横平竖直撇捺点,还借鉴了一些瘦金体的写法,你当然就感觉不一样了。”吴驹解释道。

“感觉这么写的话,您的字好漂亮,特别特别有风骨。”魏磬近距离观察着绢帛,忍不住赞叹道。

“那必须,为师的字本来就不丑,只不过不习惯用分签而已。”吴驹自豪。

想当年他上学的时候,为了装……为了发扬传统,那也是苦练了一段时间书法的,尤其是瘦金体。

后来还曾多次代表学校参加书法比赛,属实是拿了不少奖项。

“当然,能写出这么好的字,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它。”吴驹扬了扬手中的毛笔。

“这东西能让人写字变好看?”魏磬错愕。

“那肯定不能,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这毛笔只不过是比分签方便的多,并且可以像我这样写出字体的撇捺、顿笔等等。”吴驹说道。

“那,那我能学这个吗?”魏磬是真的觉得师父用毛笔好好看。

“可以啊。”

“真的吗?”

“那必须真啊,以后你就用这个抄医书吧。”

“啊?不是吧……”魏磬不由得一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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