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习气,被风霜、销尽头颅如许。

休问沧海桑田,看朱颜白发,转次全故。

容水悲歌,巴渠江苦调,堕泪真儿女。

兴亡一梦,大江依旧东注。

巴东,宣汉城,新宁乡,石板坡,在荆州军斥候的眼中,太史慈大军面临蜀军六万大军围攻,一败涂地,一路丢盔弃甲,逃往天河谷。

天河谷,位于宣汉东南二十里外,西南东北横卧,乃宣汉与汉丰两城天然屏障,像平原忽地隆起两座高山,北边山高数百丈,南边稍低亦有百丈,两山之间,夹杂着一道二十余里的山谷通道,草木繁盛,虽已至冬,可常青犹在,倒显生机勃勃。

山谷中间,太史慈八千大军井然有序安营扎寨。白日亲卫猎得一窝野山猪,太史慈正领着众人大快朵颐。

“王野,四周斥候都清理干净了吧?”心情颇为不错的太史慈,正手举着一份烤野猪腿,有滋有味吃着。

“军师,周围十里,全被肃清!”王野看着太史慈手中的大猪腿,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兔子腿,顿感不香了,心中充满惆怅。

“怎么,想吃?”太史慈一乐,问道。

“军师,不必理会,这小子跑的最慢,自然吃不得这肉!”张绣满脸油光道。

“军师,我也想跑的快啊,可是我那匹马折了退,还要装作丢盔弃甲的样子,实在无能无力。”王野郁闷道。

“行,那条腿归你了!算是你清理荆州探子的报酬。”太史慈努努嘴,指着火堆旁边正烤的冒油的猪腿道。

“嘿嘿,多谢军师!~不过,您是怎么知道黄祖要来袭呀?”王野高兴的取过猪蹄就啃,说道。

“废话,咱军师布置这么久,就等着黄祖上钩,不然哪里还留着吴懿他们啊!”张绣一旁说道。

“军师,您咋知道吴懿、邓贤、庞义会投靠我军?”王野又好奇问道。

“其一,刘焉病死,刘瑁威望不足以震慑益州,且刘瑁中法正之计,刘焉故旧支离破碎,吴懿等人无拥立之心;其二,主公身居大义,仁义布天下,蜀中大将除刘璝、张任死于阵中外,凡降我军者均有善待,吴懿等人无后顾之忧;其三,吴懿等将家小妻儿均在雒县,吴懿等人又怎有冒身死族灭风险替刘瑁卖命?所以,法衍单骑入大营,吴懿等人便顺势而下,投靠我军!”

“噢,原来如此,简而言之,吴懿等人就是失去老巢的大雁,惊弓之鸟而已。”王野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不到半个时辰,整只肥美的山猪就被分食殆尽。

“好了,既吃饱喝足,那就准备布网!去吧!”太史慈道。

“诺!”张绣、王野等人领命而去。

第二日天明时分,郭家镇外巴渠水中,荆州水军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将本部宽裕的巴渠挤得满满当当。巴渠水势本不大,可巴渠水至郭家镇外时,水道变窄,深三丈宽三十丈,水流变快。西岸靠近郭家镇,是一段狭长的河滩,非常适合登陆,东岸是高出水面一丈许的天然岸堤。

此次北上,水军的主要作用是运送士卒,所以黄祖出动五层楼船一艘,载满两千人,大舡六艘,每船载满两千五百人,艨冲五艘、斗舰六艘,以及赤马、冒突、游艇等小船几十艘。

中军楼船中,黄祖趁着天色微明,俯瞰麾下大军,心中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只要自己擒杀太史慈,自己声望将更上一层楼,这又是一笔堪称射杀孙坚的功劳,届时天下谁人不识得我黄祖黄元阳!

“报,将军,前方五里就是郭家镇,斥候早已探查,以及备妥登陆点,只要大军一至,自可登岸。”张虎见前方斗舰旗语,立刻向黄祖道。

“善!传令,全军加速,辰时郭家镇登岸!然后迅速在天河谷口扎营,堵住太史慈归路!”黄祖亦见到前方旗语,下令道。

未过多久,黄祖大军赶至郭家镇江堤,由于水势较急,黄祖命令六艘大舡顶着水流排在最前,其次是两艘楼船居中,艨冲和斗舰靠在最后,其余赤马、冒突、游艇等小船分别并靠楼船和大舡左右,只留有几首游艇作为警戒,四处游荡,来回巡航。

辰时三刻,天色大亮,黄祖所有战船靠岸完毕。

“轰轰,吱吱。”大舡绞盘陆续放下桥梯,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六艘大舡左舷依次排开十二道桥梯,搭载的一万五千步卒气势轩昂的走下桥梯,浩浩荡荡朝着郭家镇内行军。黄祖在安排陈生留守舰队后,就带着刘虎以及楼船中两千士卒亦跟着下船。

若是从天际俯瞰,荆州水军登岸场景确乃一盛景,入目便是旌旗遍布,大船林立岸边,还有成群结队、列阵而出的大军,壮阔之极。

这一切都在伫立郭家镇外唯一的雨蒙山之上的太史慈眼中,嘴角捏起一缕笑意,对着王敏说,淡淡说“发信号吧!”

“诺!”王敏领命,随即来到山顶附近早已准备的烽火台上。

“轰!”大火燃起,瞬间直三道黑色直烟直冲天际,郭家镇方圆十里都可分外显眼。

“咦?那是何物?”正率军进入郭家镇中的黄祖,不小心抬头,就望见前方不远处的雨蒙山上冒出三道黑色巨烟,疑惑道,“莫非山中走水?”

“不好!将军!那是狼烟!狼烟!”张虎听闻,立刻抬头,然后脸色大变,“那定是烽火台!将军,那是狼烟啊!”张虎正欲解释,就听到四周传来号角声。

“呜呜……”

“呜呜……”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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