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缺在长柳街坊市购置所需之物的时候,皇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牢里的牧家众人,被皇帝放了出来。

首辅周史伯亲自为牧家翻案,加上豫国公派人前往矿场带回来的证据,足以让牧家洗脱罪名。

然而死罪得免,活罪难逃。

由于串通蛮族的牧晚本身就是牧家人,受他牵连之下,牧家在燕国所有矿场均被查封,但凡与矿产有关的生意全部充公,归于皇室所有,抄封府邸的家产也不会归还。

牧家算逃过一劫,但是彻底元气大伤,万贯家财荡然无存。

牧家最大的依仗便是铜矿铁矿,大多数买卖都与矿产有关,这回皇帝下了死手,几乎掐死了牧家所有的赚钱门路。

虽说还剩下些客栈酒楼等买卖,仍旧衣食无忧,但与以往的富贵再无法同日而语。

至此,被誉为大燕国第一豪门的牧府,彻底败落,一蹶不振,比之前看不上眼的普通世家都不如。

看着空荡荡比狗窝都干净的牧府,牧家不少女眷掩面抽泣。

曾经的金枝玉叶,锦衣玉食,如今沦落至此,一场牢狱之灾,彻底改变了命运。

身为家主的牧轻舟反而心情不错,背着手在府里走了一圈。

“缥缈阁手脚挺干净的,连我的假山都没放过。”

牧轻舟站在空旷的池塘旁边,自嘲般说道。

这时一名负责看宅子的老门房过来回话,道:“老爷,假山不是缥缈阁搬走的,是被债主搬走了。”

“债主?”牧轻舟了然一笑,道:“云缺果然来了。”

自从让女儿带走欠条,牧轻舟就算到了这一步,有云缺带着欠条来插手,才能在缥缈阁手上夺回来一份家产。

“挺好,破财保平安。”

牧轻舟转身对着一大家子男女老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牧家不再染指矿场生意,此为家规,无论是谁,敢在私底下动歪心思,即刻逐出牧家。”

牧轻舟很清楚,矿场已经成了皇帝的禁脔,无论牧家还是其他家族,谁碰谁死!

家主发话,族人自当听从。

尤其一些掌管各房的老人儿,此时已经明白了牧轻舟那三百车嫁妆的真正用意。

包括牧贵在内,现在牧府各房长辈,对牧轻舟除了敬佩之外,只有深深的自责。

人家才叫做眼光长远,其他人,差了太多。

有那三百车嫁妆,牧家即便无法达到之前的繁盛,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否则的话,真就一穷二白,两手空空了。

牧贵摩挲着拐杖,埋怨道:“轻舟啊,不是三叔说你,青瑶的嫁妆当初你给少喽,怎么也得五百车才像样嘛。”

其他几位老者纷纷朝牧贵瞥去白眼儿。

马后炮谁不会,要我们说当初就应该把整个牧家都当做嫁妆让牧青瑶带走!

“牧晚那厮当真可恨!”牧贵提起牧晚,气愤道:“我们养出个白眼狼!要不是他,牧家何至于此!”

其他人立刻赞同,纷纷大骂牧晚。

牧轻舟沉吟不语,神色中有一丝担忧。

他似乎想到了牧晚的下场,只是无可奈何。

牧青瑶闻讯后立刻赶回家。

见父亲无事,她终于放心下来,随后告知父亲千叶剑的下落。

得知自家另一件法宝也安然无恙,牧轻舟彻底放心下来,听闻此事的牧贵则瞪了半天眼睛,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整个人在瞬间苍老许多。

他知道自己保不住法宝,家主收回也好。

至于落在谁手里,如何处置,那就是家主的事了。

云缺在离开长柳街的时候,也听说了牧家的事。

无需打听,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云缺让寒娇与洛小雨先回剑宫,他自己转回侯府,将寄存在这里的牧家财物运回牧府。

东西实在太多,小小的临时侯府根本装不下,很多东西都堆在门外的街上,还得用人看着。

这下统统运走,秋香这些丫鬟下人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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