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峻笑道:“正是如此。此前,吾尝闻雒阳客商言说,西园下军校尉何君仁善好义,有君子之相。轻财敬贤,有孟尝之风。而且文武兼备,当有三公九卿之才,他日必得高位。如今因为讨伐董卓,而至使天下大乱,我河南百姓无所归依。县君又一直言说自已才疏学浅,恐难担大任。如今何君遵奉大义讨伐董卓而来,不正是投靠何君,投奔仁义之时么。”

杨原一怔,又转问张奋道:“仲雄,不知你如何看待何君,伯达之言善否?”

张奋大笑道:“酸枣联军虽言遵奉大义,然而偶见联军他郡的兵马,皆骄横无比。讨董无功,但残民之事却时有耳闻。何君麾下有三万之众,在联军中也是之人,然而一路行来,与民秋毫无犯,治军可见一斑。最近北面更不见西凉贼骑之影,可见其兵威如何。因而伯达之言深和吾心,但请县君早作决断,可使我四县十数万百姓不受西凉贼的侵害也。”

杨原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烦请伯达回转何君,就说我中牟县愿尊奉何君为主,我也会尽力劝说其他三县一同归顺何君麾下,直至朝庭所派的新河南尹到任之时。”

任峻拱手拜道:“如此大事,还请县君亲往何君营中商讨……”

何白无意中得到中牟、开封、阳武、苑陵四县之地归顺,可真是意外之喜啊。能在距离北海千里之遥的地方有一块暂时的根据地,还有不少的民力物力支持,比大胜西凉军一场都来得痛快。

经过统计后,四县之地有百姓十三万余口,壮丁有四万五千人。其中有兵卒一千人,义勇军七千人,可以支援四千人的义勇军队,大约还可以支援何白军十万石的粮草。

对于四县的义勇军,何白只能是表示感谢了。就连没有经过自已训练的东莱兵,何白都用之为辎重兵,更何况是义勇军呢。不过何白念及义勇军中还是有不少的勇武之士,可以通过培养之后成为中下级的军官。于是挑选了四百人意思意思,把他们任为屯将、队率一级的副职军官,先打打下手再说。

在河南有了此四县为基,倒也免除了自已的粮道之忧了,纵然不能就近在鲁阳的袁术处得粮,倒也可以退至四县之境据城休整。

离开四县,往西南是新郑,往正南是颖川郡的长社。从军事来说,直奔轮氏可以威慑到西凉军的要害,让向东劫掠的西凉军恐惧后路断绝,不得不返回与何白大战一场,一战定输赢。

然而从政治来说,颖川之地多人才,曹操与袁绍麾下的大半人才皆来源于此。若是在颖川郡中与西凉军逐县逐县的攻战,为颖川百姓流血卖命,必得颖川士人的好感。

到时再设法征召,必得不少的人才。讨伐董卓对于何白来说也不是什么必要之事,而且军事通常得为政治目地让步,因此之前的战略目标需得改一改了。

何白于是召来诸将计议,说道:“我在雒阳知袁公路此人,虽然虚怀若谷,宽容待人,又崇尚义气,但有时也会不顾大局。我素知汝南袁氏的嫡庶之争,已到火热之境,目前我军以袁本初为盟主,必然深受袁公路之怨。我军欲想从南阳袁公路处得食,只怕是不太可能。因此,我欲采用步步为营的战法,与西凉军就在颖川郡中逐县逐县的攻战争夺。未知诸位有何见解?”

众将大讶,不想袁氏暗地里还会有这般的龌龊,付刑迟疑的问道:“袁本初、袁公路乃兄弟也,此番已经不单单是为国讨董,更是为袁氏报家仇也,袁公路也会如此的不智么?”

淳于琼笑道:“袁公路此人,青年时骄横奢华,但成年后却以气侠著称。为人果断,敢于担当,行事极有魄力。在雒阳时,袁公路还有路中捍鬼袁长水之美誉……”

“等等。”何白惊问道:“袁公路行事果断有魄力,敢于担当重任我知晓。在除宦时,大将军大意逝后,袁隗袁绍坐困待毙,而袁公路却奋勇而进,统率吴匡张璋等进攻皇城就知晓了。只是我去雒阳稍迟,虽闻路中捍鬼袁长水,还以为是恶誉,怎得成美誉了?”

淳于琼拱手禀道:“主公,路中捍鬼袁长水是指就算于路中无意间碰到悍鬼欺凌,袁公路也能迅速的帮你除掉。说的是袁公路平素喜好行侠仗义,能够救人于危难之中,是人们心目中的气侠。这可不是指袁公路本人是路中悍鬼啊。如果是其他事物,袁公路必然义气相助,但若是涉及到袁本初之事,则必然难猜结果。”

“我观袁公路不去酸枣参加会盟,必是怨众诸侯奉袁本初为盟主吧,因此主公所虑正是时侯。若是等我军缺粮之时再请袁术调粮支援,必有大难发生。”

黄忠凝重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保险起见,步步为营也算策。只是如此一来,但恐西凉军不肯与我军交战,只是四处游击,专攻我军的粮道,让我军如陷泥坑,难以施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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