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盛希平回家的次数不多,跟虎崽们相处的时间也短,可虎崽们还是记得盛希平的声音和气味儿。

“爸,是欢欢和乐乐。”

盛希平合上保险,收了枪,朝着身后喊一声,然后跳下石头,来到欢欢和乐乐近前。

后头的盛连成一听,也不管那些了,三步并作两步就抢上前来,“欢欢,乐乐。”

盛连成跟俩虎崽相处的时间长,感情也深,一见俩虎崽那惨状,盛连成差点儿哭出来。

“老大,我带了药,还有绷带、腿带子,快,你赶紧给它们包扎一下伤。”

盛连成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准备了不少东西,这时赶紧都递给盛希平。

盛希平接过药和绷带,来到近前,先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然后给它们检查伤势。

俩虎崽伤的确实挺厉害,各自身上都有好几道挺深的抓痕和咬痕。

欢欢的右前腿好像还骨折了,不敢动弹。

“给直升机上的人发信号,让他们慢慢下降,咱们得想办法把虎弄到笼子里。”

盛希平一边给虎崽上药,一边跟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俩虎崽受伤不轻,估计是没法走太远,别看它俩还没成年,体重也有两百多斤了。

这跟打死了猎物还不一样,猎物死了可以拖着走。

这受伤的虎不能拖着走,抱又抱不动,只能用直升机吊着笼子,运回虎林园救治了。

工作人员闻言点点头,立刻转身,找到合适的地点,取出旗子来,给直升机上的人发信号。

两架直升机都吊着铁笼子盘旋在半空,此刻接到了信号,驾驶员开始缓慢降落,将铁笼子放到地面上。

工作人员费力上前,解开钩子,然后直升飞机升起,依旧在附近盘旋。

这边,盛希平简单给虎崽上了药,能包扎的伤口包好,然后哄着俩虎崽从石头下面出来,慢慢走向那铁笼子。

欢欢和乐乐头一次见这种铁笼子,还有些抗拒,盛连成上前去,抱着俩虎崽的脖子,好一番哄。

欢欢和乐乐从小就在盛家,跟人接触的多,很有灵性,在盛连成的安抚下,最终乖乖进了笼子。

工作人员再次发信号,直升机落下,勾住笼子上面的绳索,然后缓慢升空,将两只虎运回虎林园救治。

“爸,你跟着他们先回去,我领着点点和豆豆,在这边转转。

我担心花花,不知道花花怎么样了。”盛希平背上枪,对盛连成说道。

欢欢和乐乐一起受的伤,那就表示它俩还没离开花花独自生活。

既然是娘三个在一起,那花花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崽子受伤而不管?

很可能,花花受的伤更重,或者更危险,所以它顾不上俩崽子了。

盛连成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点点头,“那这样,咱俩把衣服和鞋换一下,你穿我的。”

儿子那一身根本不适合进山,盛连成岁数大了,不能长时间在山里奔波。

他也不会打猎,帮不上多少,不如先回虎林园,照顾俩虎崽。

这个时候了,也顾不了那么多,爷俩找了個背风的地方,脱了外衣和鞋,换过来穿上。

盛希平穿上大棉猴,换上大棉鞋,然后打上绑腿。

盛连成又把他从家出来时带的干粮,都给了儿子。

“千万小心点儿,要是找不着的话,就回家去,等会儿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出直升机巡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找花花。”

“行,爸你放心,这片儿我熟。”盛希平点点头,背上枪,又管那工作人员要了两联子弹。

然后领着点点和豆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盛连成和那个工作人员,也跟在后面往回走。

等走到之前发现虎崽的地方,盛希平仔细辨认了脚印,找到俩虎崽来时的脚印,顺着脚印往回找。

盛连成和工作人员,则是顺着来时路往外走,回到车上,急忙赶回虎林园。

盛希平带着俩狗,沿着血迹和足迹一路向东,大概走了二十来里地,前面的足迹乱成一片。

地上有动物搏斗过的痕迹,还有好多血迹。

盛希平仔细分辨一下,除了欢欢和乐乐的脚印之外,还有一只成年母虎和一只成年雄虎的足迹。

看地上那脚印的大小,可以判断出,那只成年公虎的体重,差不多得有五百斤。

入冬后到开春之前的这段时间,老虎发情寻找伴侣。

一般情况下,是母虎发出特殊讯号的吼叫声,吸引周围的公虎前来。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公虎和母虎相遇。

花花既然还带着俩虎崽,就不可能发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娘仨不知道怎么回事,遇见了公虎。

公虎为了逼迫花花尽早发情,肯定会对欢欢和乐乐下死手,花花为了护孩子,跟公虎打起来了。

看现场的情形就知道,这是一场激烈的打斗,欢欢和乐乐受了伤,在母亲的掩护下逃跑了。

花花应该也受了伤,往另外的方向逃走。

盛希平领着俩狗,在这一片转悠几圈,最终找到了花花逃跑的路线。

果然不出所料,花花是朝着东边跑的,而那只公虎,也一路穷追不舍。

“走,去找花花。”盛希平拍了拍点点的脑袋,领着狗快步朝东边追去。

这一追,又追出去了几十里路,穿过了环保路,进入长白山自然保护区。

从路上的足迹还有血迹可以看出来,两只老虎都受了伤,半路上又缠斗了好几次。

盛希平早晨刚去上班没多会儿就接到电话,急忙开车回来,然后进山,这一走就是好几十里。

他已经好些年不进山了,冷不丁走这么远,真是累的不轻。

没办法,半路上拢了堆火,烤点儿干粮,人和狗都垫一口,然后继续去追。

这一追,就追到下午四点左右。

盛希平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出来多远了,只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真走不动了。

不光他走不动,两条狗也累的呼哧呼哧喘粗气,说啥也不往前走了。

盛希平倚在一棵大树下,不由得犯起愁来。

眼见着天就黑了,还找不到花花的踪迹,这可怎么办?

就在盛希平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间,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虎吼。

点点和豆豆俩狗子瞬间就吓的夹起了尾巴,盛希平也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脸都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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