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的叶蓁先是拍拍对方的肩,大声呼唤道:

“醒醒!”

可是任由她呼喊了好几声,对方已然无动于衷,似乎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无奈之下,她只得抱起对方一条胳膊试图将他拖起来。

在叶蓁的努力之下,黑衣人的身子终于离开了地面,带起一阵灰尘。

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用两只手抱着对方的腰,半拖半拽的往自己家里走去。

黑衣人的体型明显是个成年男子,可在叶蓁手里并不是很重,她手抱着的地方只能感受到骨头,对方似乎瘦的皮包骨了。

在这样的朝代背景下,瘦成这样其实并不稀少,但叶蓁注意到对方衣服的料子可是上等货。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她磕磕绊绊的将人拖进院子里。

正在教赵熠扎马步的谢云殊一听见响声,视线立马转向门口,就看到叶蓁费力的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回来。

“快过来搭把手!”

气喘吁吁的叶蓁赶紧召唤谢云殊,就算黑衣人不重,可拖着走了这么远的路,她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见状,谢云殊眉头一蹙,瘸着腿走过去,将人从叶蓁身上接过来。

这些日子,在对方的照料下,他的腿伤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

因此,即便身上压了个人,谢云殊也没觉得十分不适。

轻松了的叶蓁大出一口气,忙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跟谢云殊解释道:

“我回家的时候,见这人倒在路边不知死活,便想着带回来看看能不能救一命。”

解释清楚经历,她也没忘了替自己承受负担的男人也是个伤者,喘过一口气来之后,又试图将人接过来。

但谢云殊的手抓得十分紧,丝毫不放松。

“我送他进屋。”

冷冷的甩了一句之后,他便不由分说的拖着人往屋里走了。

叶蓁对谢云殊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见到对方虽说腿脚有些不方便,前进的步伐却十分沉稳,便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

谢云殊一路直接走进里屋,将人放在他们唯一的床上。

人一倒下去,叶蓁就赶紧上前,帮着将人摆平横躺在床上。

此时,一直被两人搬运的黑衣人这才露出真实面目,脸上的黑发纷纷散开。

“镇国公之子?!”

刚低声喘了几口气的谢云殊一抬眸,看到对方的模样后,颇为震惊。

听到他突然出口的声音,叶蓁一脸懵,也伸长了脖子去看黑衣人的长相。

俊美而又苍白的脸颊,容貌只比曾被封为京城第一佳公子的谢云殊稍逊了一点,左右是要比现代的那些小鲜肉更为出色。

而且两人的风格并不相似,忽略掉谢云殊的腿伤,他平时气质十分儒雅淡然,如神祇一般令人有种只可远观的心理。

床上的男人,脸部线条极为硬朗,在英俊面容之下透露出来的是更多的野性力量。

简单的在心里将两人做一个对比之后,叶蓁的注意力被谢云殊所说的话语吸引开,重复了一遍:

“镇国公之子?”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十分陌生,但名号明显是要比原主一个侯爵之女是要高贵些的,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搜索着,好半天才找到一些相关信息。

镇国公林氏常年驻守在西北边,为域朝镇守着北疆,极少出现在京城的官员中。

由于镇国公一家积年累月驻守边疆,原主一个小小侯爵之女对对方毫不了解,也不是什么怪事。

要说起来,原主能在叶家的帮助之下,爬上谢云殊的床,设计成功嫁入丞相府,那才是真正骇人听闻的事件。

看着叶蓁颇为迷茫的神色,谢云殊回忆起对方似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叶蓁”了,便主动解释道:

“镇国公经年镇守北疆,非皇诏不得离开。我幼时曾见过林国公一面,见此人与对方有七八分相似,便有此猜测。”

感情这还是猜的。

叶蓁忍不住为对方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不过她对谢云殊的话语深信不疑,对方压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

“不管他是不是镇国公之子,咱们先把人的命保住,等他醒了之后再问就是了。”

话音刚落地,她便动起手来,要去解开对方的衣服。

黑衣人身上满满的血腥味,一看就是有不少伤口,得先把这些伤口处理干净。

叶蓁的想法很简单,但当她刚扒开对方的外衣之后,谢云殊就黑着脸拉住了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怒喝,把叶蓁吓了一跳。

她有些茫然无措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无辜的说道:

“帮他处理伤口啊。”

她费那么大的劲把人弄回来,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吧?

这么理直气壮的回话,让谢云殊呼吸一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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