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月寒,无风无雪,寂静悄然。

拾月起的很早,眼角微微泛红,独孤朔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当是一夜无眠。

独孤朔也是辗转一夜,思虑良久。

老伯早已备好了马匹,两人出了门,望着朱雀大街而去。待出了城,往蟒山方向走了半晌,忽见一座亭子,两人下马歇脚。

亭子角有一风铃,拾月轻轻摇动,独孤朔只以为她是起了玩心,并不理会,却是半晌,亭边闪出四五个人来。

独孤朔缓缓起身,一手背在后面,将刀握在手中。

拾月见了,忙挡在前面说道:“这是春秋道的人!”独孤朔将刀放回鞘内,往前走了几步,揖手说道:“诸位好汉,某乃独孤朔,有要事求见掌教,烦请通禀!”

那几人看着独孤朔,又相互看了看,对着拾月说道:“请护教使定夺!”

独孤朔看向拾月,她将双手抱在怀间,笑道:“独孤朔你不是被吓傻了,我是护教使,你不问我,偏要问他们,我便不带你去了!”说着,假意生气低转过身去。

“你这姑子,投石问路,我这是拜山门,我自然晓得你能带我进去!”说罢,便往那几人身前走去。

那几人看向拾月一眼,拾月点头应允。

那几人便将黑布套在独孤朔头上,顺着小路往山里去了,独孤朔感受着阴暗潮湿变化,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一洞穴之内。

解下头套,四周乌黑,忽地一闪,一个个火盆齐齐亮了起来,接着是一阵欢呼,一个身着黑衣斗破,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便兀地显现出来了,众人高叫一声“教主”,接着又是一段奇怪的念词,独孤朔双眼才适应周遭,便也听不清所念为何。

独孤朔环顾四周,却不见拾月的影子。

不多时,拾月已然换过一身衣裳,楚楚立在了教主身旁。

“下立者何人?”一个声音突然问道,独孤朔循声看去,似乎这声音极为熟悉,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抬眼又往上看了看,拾月用眼神指了指坐着的教主。

独孤朔便揖手道:“在下独孤朔!”

“来吾教所谓何事呀?”

独孤朔本想再答,却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无名火起,指着众人说道:“莫要装神弄鬼了,你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赶快放人!”

此番倒是教主不说话了,一旁闪出一个人来应和了一声。

独孤朔定睛一看,乃是柳凌微。

自少年分别之时算起,这是独孤朔知晓柳凌微活着之后的第三回见面,若是换做平常地方,他定要跑过去,将其紧紧拥住,可不知为何,此番他的脑海中全是林风晚的影子。

柳凌微见了独孤朔,笑了笑说道:“你可愿加入我春秋道?”

独孤朔盯着柳凌微看了许久,直到柳凌微红了脸,一旁的汉子见了,呵斥道:“小贼子放肆,胆敢对掌教无礼!”说着,一剑刺将过来。

独孤朔也不闪躲,冷笑一声,立身丝毫不惧。

那人剑独孤朔不动手,便也自讨无趣地收了剑。

独孤朔原本以为柳凌微是春秋道的教主,却是今日见了,乃只是掌教,这到大出意料之外。

独孤朔将天枢布防图提在手中,高声呵道:“图在此,赶快放人,我便走!”

众人皆不言说,立在拾月旁的另一大汉见了,大声说道:“素问内卫诡计狡黠,精于算计,如何能证明这图的真假?”

独孤朔听了,愣笑一声道:“若非是真,我岂敢拿它来此换人吗?”

此言一处,春秋道众人面面相觑,柳凌微也是困惑,向着独孤朔说道:“换人?你想拿这图换谁?”说着,不觉往拾月看了一眼,拾月霎时便红透了脸。

独孤朔道:“你们抓了谁,心里不清楚吗?当日来的那掌教说的清楚,便是我不同意便要抓了教坊司的林风晚来换,如今我将图带来了,你们应该信守承诺,将林风晚放了!”

柳凌微闻言,又看了一眼拾月,开口说道:“独孤朔你误会了,春秋道千秋大义,怎么用一个女人来威胁你,你所言那个姑娘并不这儿!”

独孤朔瞥了一眼,笑道:“或许是你才回来,并不知情,你去问问那台子上坐的人便知!”

柳凌微听了,转身上去,揖手说了几句复又转身回来道:“你诉说的人并不在此,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也只有你们春秋道的人才能干出这些事情来,你叫那两个汉子出来,我与他们当面对峙!”

“什么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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