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惊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朱标来到椅子前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牧之。
“不,该来的人他也来了!”张牧之找到椅子坐下之后,轻描淡写道。
“该来的人,这里不就你我二人?”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张牧之也不再废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墙后的朱元璋听到张牧之这句话,不禁会心一笑。
朱标也不再继续逗他,开始询问有关茶税的问题。
“茶税作为朝廷的几大收入之一,从唐朝时就有了!”张牧之道,“成为了历代官府搜刮、压榨茶农的主要手段,一直是有增无减!”
墙后边的朱元璋掏了掏耳朵,这些压根没什么,毕竟他作为皇帝能不知道这些。
“又不是只有茶农要交税,其他行业也要交税,难道茶税格外特别?”朱标继续追问道。
他只是亲自去看过茶农的辛苦,可对于税收是否合理,茶税多少他还真的没有关注过,毕竟,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吗,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
“本朝的茶税我就不说了,咱们就拿唐朝的茶税为例!”张牧之看了看茶碗里飘着的几片茶叶道。
“你可曾看过《新唐书中的食货志卷?”
朱标点点头,“粗略的看过新唐书,只不过具体的细节不记得了!”
张牧之起身道,“那我来告诉你!”
“唐,开成年间,朝廷收入矿冶税,每年不过七万余缗,抵不上一县之茶税。”
这句话一出口,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了。
墙后头的朱元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元璋虽然知道茶税繁重,却也没想到会如此的多。
“这还只是报给朝廷的数,各级官员一层一层克扣下来的又不知道是多少啊!”朱元璋自顾自的说着,不禁攥起了拳头。
他是皇帝不假,可他先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最后才是大明的皇帝。
他完全能够对于茶农的遭遇感同身受。
一侧侍立的毛骧看到朱元璋此时的神情,也是赶紧大气不敢出一声。
好在这面墙是特制的,朱元璋能听到里面的对话,而他们却听不到朱元璋这边的动静。
不过,之前的那句话张牧之就已经点明了。
朱元璋也知道张牧之明白墙后有人,不过并不知道是皇帝本人,以为是太子在听。
“一个县的茶水,居然能抵得上朝廷一年的矿冶税收,这怎么可能呢?”
朱标觉得不可置信,他忙在小本本上记下了:新唐书食货志!
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查一查,到底是不是张牧之说的这样。
“不用着急记下来,下面还有更厉害的呢!”张牧之继续道。
“我们就先不说宋朝了,就说一说距离咱们最近的元朝吧!”张牧之道,“要不然你还觉得我说的有瞎编乱造的成分!”
“自从元世祖继位到元顺帝,你知道这期间茶水增长了多少倍吗?”张牧之看向朱标,将问题抛给他。
“五倍?”朱标尝试着说着。
“大胆点猜!”
“十倍?”
“你是不是对大胆这俩字有什么误解?”张牧之道,“请你放开手脚猜,不要有任何顾忌!”
“啊?”朱标感觉脑子嗡嗡的,“难不成是五十倍,那茶农还如何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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