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请问你是?”
“本官是新到任的户部侍郎王业泰”王业泰递上了门帖说道。
门房打了个激灵说道:“大人屋里请,我这就去请老爷来。”
王业泰点了点头说道:“不急。”
丁佑民的宅子,不仅比孙骋儒的宅子大,甚至跟徐文爵的魏国公府比起来都不逞多让。
王业泰坐在厅堂中喝着茶,不禁咂舌,过了好一会丁佑民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下官见王大人。”说着丁佑民就要跪,王业泰赶紧拉住了丁佑民。
毕竟丁佑民岁数也不小了。
“丁大人,您……这家境挺殷实啊。”王业泰看着丁佑民惊讶道。
丁佑民愤愤道:“这还不是他孙骋儒逼出来的!”丁佑民这是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自崇祯十六年起,他孙骋儒仗着自己是户部侍郎,生生的关了我家七家铺子。”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说道这里,丁佑民拱手抱拳道:“多亏当今圣上英明,三口通商,各地船只出海,我家的绸缎还有几个窑里的瓷器,能销往外洋,我丁家才有今天。”
王业泰看着丁佑民,忽然想了起来,道:“丁大人莫不是在上海还有两个厂子?”
丁佑民笑道:“王大人真是过目不忘啊,江南制器行第一批飞梭,下官就买了一些。”
这下王业泰便明白了,丁佑民告病的这几年,一直在做生意,这丁家才有今天。
“丁大人,这孙骋儒是不是也在做着生意?”
丁佑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看来王大人还不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结的梁子。”
其实很简单,毕竟在崇祯自尽之前,南京各官员都没什么实权,没什么事又地靠东洋,故而不少人就做起了生意,相当一部分就是做的海上贸易,甚至有的都是直接跟郑芝龙勾结,这群人势力之大,连徐文爵反应过来之后,想插一脚都没挤进去。
王业泰在一旁坐下,丁佑民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丁家本就是世代经商,到了我这辈才中了这么一个功名。”
这点其实在明末十分正常,不少贫民出身的人,借着做生意攒起一点的家底,而后代代发展起来,大致如出一辙,多是先借经商攒下银子,而后盘下田产,逐渐转型,最终集数代之力,供养出一个科举出身的官员。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种发家历程,进而导致了明末相当一批官员是出身自经商世家,进而由他们掀起了浩浩荡荡的经世致用的学潮,不过可惜的是满清的入关强行的打断了这个进程。
王业泰叹了口气说道:“农工商具是大明子民,偏偏却有人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唉。”
听到王业泰这么说,丁佑民震惊之余,激动的看着王业泰说道:“王大人,若是下官早一天见到您该多好啊。”
而孙骋儒与丁佑民之间的恩怨,倒是由来已久,这孙骋儒可是根红苗正的耕读世家,打心底里瞧不起像丁佑民这样出身的人。
但是可笑的是孙骋儒却带着家里开始经起了商,而且是跟海外的几个倭人勾结上了。
在见到成箱的白银之后,孙骋儒顿时失去了理智,借着自己在户部的官位,大肆在民间搜刮各种瓷器、丝绸低价在大明买入,而后高价卖出洋。
而这丁佑民家本就是做绸缎生意的,不过丁佑民家却是往返于南北两地,孙骋儒贸然的插了一脚进来,导致丁家的货源不足。
原本丁家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但是孙骋儒却要得寸进尺的将丁家彻底在这一行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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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佑民一怒之下抱病休养,全心全意的跟着孙骋儒在商场缠斗了起来。丁佑民倒是一把经商的好手,瞅准了松江布的生意之后,大胆引进飞梭,立即由绸缎退入棉布一行。
丁家这才能起死回生。
不过丁佑民心中十分的不甘心,就这样把这丝绸的生意让给孙家。
王业泰看着丁佑民说道:“丁大人,现在孙骋儒已经调往礼部了,现在户部尚书是史可法史大人,您不妨先回户部。”
丁佑民面露难色,其实丁佑民与孙骋儒的恩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丁佑民也确实是受够了这大明官场的明争暗斗,想要好生的经商了。
“王大人,实在不是下官不识趣,这朝廷......”
王业泰却以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对丁佑民摆了摆手说道:“丁大人,本官知道你担心什么,一切放心,陛下会给户部全力的支持,现在咱们户部要干一件大事。”
丁佑民叹了口气说道:“王大人真的恕下官才疏学浅.....”
“陛下要以户部的名义建起全大明最大的钱庄。”
“什么?”丁佑民震惊的看着王业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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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业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陛下就是要做钱庄,丁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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