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宋献策急匆匆的赶到了西安府当年的秦王府，现在已经被李自成占下改成了大顺的皇宫。
“闯王，朝廷这次西征咱们怎么办？”
李自成跟张献忠素有交情，加之又是老乡，但是自从张献忠入蜀之后，李自成也略有耳闻。
“我欲南下助黄面虎一臂之力。”
宋献策叹了口气说道：“闯王，臣知道您跟黄面虎有同乡之谊，但是大明气数未尽，黄面虎天怒人怨，且现在潼关仍在鞑子之手。”
李自成叹了口气，他也是嘴上说说，自从在一片石伤了元气之后，李自成就不敢分兵了。
“闯王，守汉中的是黄面虎养子艾能奇，我们现在不妨先与艾能奇接触，若是黄面虎不敌，我们也可取汉中以保西安。”
李自成陷入了沉思，显然李自成在民军中一直是一个老大哥的形象，但是如果李自成招降艾能奇的话，这李自成就等于是挖了兄弟的墙角，李自成的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
“此事暂且不议。”
“闯王若不想招降艾能奇，臣知道现下汉中缺粮，不妨我们送艾能奇一批粮草助其渡过难关。”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还好，这件事军师你去办吧。”
“诺。”
明廷征蜀，孙传庭都已经到了扬州坐镇，清廷也在鬼鬼祟祟的干着什么，徐州一带，已然聚集了八万多清军。
而镇守襄樊的济尔哈朗也已经被调走，由清廷之中不受待见的豪哥取代。
当下四方分裂，任何一方都有左右天下实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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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元年十月初十，左良玉在武昌誓师出征，当月二十日便抵达了夷陵城下。
几十万人的大决战，即便是有战术，也是极其笨拙的战术，双方统帅比拼的就是看谁对自己部下的了解跟用人的能力。
不过明军这边，士气正旺，左良玉手下，有三万多川籍士兵，这其中有一万多都是在各镇抽调出来的老兵。
大西军原本以为这官军还是当年的官军，不料这一次他们遇上的官军却十分不同，这三万川军士兵压根就不在乎生死。
一个个双眼腥红的盯着大西军，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的伤，甲胃碎了，拎着刀继续冲，刀砍断了就用牙咬。
孙牙儿爹娘不识字，所以孙牙儿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牙儿，他也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牙儿。
后来有一天，因为村子里的里长读书读的太多，张献忠的兵马到的时候，里长怒斥他们是乱臣贼子，结果整个村子都被张献忠给屠了。
孙牙儿跟着几个村里的好友一路逃，一路要饭，才凭着一股子恨意冲到了武昌从了军。
此时的孙牙儿手持一杆长枪，木制的杆子被大西军砍断了，他便在地上捡起了一把朴刀在城下跟大西军厮杀了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
就当朴刀都砍断了，孙牙儿正打算用牙的时候，几个同乡看到了孙牙儿，死死的拉住了他，孙牙儿却挣扎道：“你们莫拉老子，你们莫拉老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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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牙儿挣脱不过，便哭了出来，此时后面的大营里，无数的川籍士兵放声痛哭，几个同乡也放声大哭，此时孙牙儿却看到了老乡身后的炸药包，一把抓了过来，便朝着城下冲了过去。
众人来不及阻拦，孙牙儿抱着炸药包已然冲进了大西军的人群之中，不出片刻，孙牙儿便被成群的士兵给刺成了刺猬。
孙牙儿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看着大西军的士兵，却笑了出来，因为他看到，旁边的一些拒马已经被炮火给点燃了，此时正在冒着黑烟。
孙牙儿将炸药包一抛，十几个大西军士兵便顿时没了声息
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一个个纷纷藏着伤口，左良玉骑着马来到前面督战，却发现一个士兵一瘸一拐的，左良玉怒斥道：“站住！回来。”
那士兵愧疚的低着头转过身来，左良玉跳下马，一把扯开了那士兵的裤腿，只见裤子下面一个骇人的伤口正在被一条已经被血污给染成黑色的麻布裹着。
“你这样子，你爹你娘看到得多心疼！”左良玉怒斥道，不料那士兵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帅，爹娘都让张献忠给杀了，他们看不见了，求求您让我上吧。”
左良玉如鲠在喉的看着那名士兵，想要说什么，嗓子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天，川军在战场上不要命的厮杀，到了夜里，望着尽在迟尺的夷陵，士兵们纷纷抱头痛哭，哭声弥久，绕梁不绝。
而到了这个时候，左良玉趁着将士们都在营中，立即带着督战队开始检查川籍士兵的身体，看着一个个隐瞒不报的士兵，左良玉也不禁老泪纵横，仅仅第一天夜里，就有五十多名川籍士兵瞒伤不报，夜里因失血过多死在营中。
川音不绝，中华不灭，这是弘光月报十一月份的头版头条，金陵的栖霞寺，宏觉寺，更是整日焚香，为前线士兵祈福。
朱慈烺当月亲赴天坛祭天，并于太庙之侧，设立忠烈祠一座。
孙可望在城门楼上，看到下面这些川军士兵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们是绝对守不住夷陵的。孙可望疲惫的叹了口气问道：“父皇现在走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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