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渊摇头,“因为被人关在那里,想出去也出不去。”

司羡鱼目光一凛,“你是太子,谁敢关你?”

凤临渊只是轻轻睨了她一眼。

司羡鱼瞬间有了答案——皇帝!

即便他不出面,也可以让下面的人对凤临渊动手。

顾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实在太大了,顾氏女是皇后,顾氏外孙是太子,那整个朝政岂不是都在顾家的掌控之中?

皇帝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是十分喜欢自己的妻子家族如此这般强大的。

但是他一旦自己坐上了那个位子,妻子家族的强大就变得如此碍眼了起来。

“出来后我就发起了高烧,宫中的太医请了个遍,但是我喝了那些药就只想睡觉。”凤临渊的声音低低浅浅的,放佛是透过回忆在看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的经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当时只有我母后的陪嫁丫环茵姨陪着我,哄着我睡觉,和我一起整理母后的遗物,她还给了我一只虎头娃娃,说是我母后给我做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完,母后就不在了,之后是她做完的。

我那时刚刚丧母,日日夜夜都抱着那只虎头娃娃,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可是——”

凤临渊忽然话锋一转,连声音也跟着一沉,“有一天我发现虎头娃娃破了一个洞。”

司羡鱼不由得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呢?”

凤临渊薄唇一扯,绽开一个诡异森冷的弧度,“我发现了娃娃里有白色的,硬硬的东西,扯开棉花絮和破布,一整个拿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比划了一下那形状,蹙着眉,“大概就是这么大,这个形状的。”

司羡鱼瞳孔一缩,难道!

凤临渊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茵姨说,那是你母后的头盖骨啊,你不是思念你母后吗?那让母后这么陪着你不好吗?”

凤临渊说着,已经忍不住像是要干呕出来。

司羡鱼赶紧在他后背一拍,抓过他的手掐了几个穴位,“怎么会有这么放肆的丫环!你没有告诉你舅舅他们,让他们解决这个丫环吗?”

“我说了。”凤临渊自嘲,“我告诉了父皇,告诉了外祖,告诉了舅舅,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还说我得了癔症,需要治疗。

太医每日每日的来,汤药每日每日地送,给我喂药的人一直是茵姨,不管我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我!她说我是她看着长大的,我的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司羡鱼,“那后来呢!”

凤临渊,“后来我就好了。”

司羡鱼一噎。

凤临渊张开双臂,向她展示,“如你所见,我现在好得很,正常得很,因为我好了,所以我就不需要再喝那些汤药了,我也不需要茵姨再哄着我睡觉了,通通、不需要!”

“茵姨呢?”司羡鱼猜到了,他所谓的“好了”,不是他的梦魇真的不在了。

而是他假装不在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个困境,才能名正言顺地走出来。

难怪他性格如此扭曲偏执,但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把自己伪装成“正常”,再伺机而动,扭转局面。

也不得不说,凤临渊是真的有几分帝王之才的,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啊。

“她啊……你也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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