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数棵大树下,也缚着各州校尉武官,数百投降或被俘兵卒则坐在月光之下,月已西斜,黯淡的月光照在被俘的唐军身上,众人心中恐惧,全写在脸上。吐蕃武士手持火把钢刀四下巡视,其余吐蕃武士正忙着四处查看,是否尚有遗落的兵刃器械、铠甲衣袍以及唐军饷银等战利品,吐蕃兵士皆来自于高原苦寒之地,日常生活艰苦贫困,一分一毫的物品都弥足珍贵,可不能有所遗漏呢
由于吐蕃以部落或部族区分兵将,故将领之间互不统属,此间即有赫哲蒙所属的黑狐部与波可罗密所属的雪豹部,故取得的战利品亦必须公平分配,免生事端。
目前吐蕃武将均在旁边的一座破落山神庙里,商讨分配战利品的事宜,吐蕃将校们正争得面红耳赤,剑拔弩张,不时有咆哮、恫吓之言从破庙里传出。
何昱之低声惭愧地说道:“云谦兄陆培业字),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为了助我,你怎会被擒!?
陆培业苦笑道:“仲宇何出此言?我俩是过命的交情!危难相助,份所应为!何来连累之说!?
何昱之一听更加惭愧,说道:“云谦兄,苍山断后之事,我心中埋怨于你,你却不计前嫌?????
陆培业一笑,道:“你我相交经年,又非初识,我怎会以一次的误会就怀疑你我之间的交情,再说,人生在世,会被冤枉的事多了,岂可一一辩解??
寥寥数语说的何昱之惶愧无地,心中思潮翻涌,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任性与无知!仅凭自己的主观意念就否定了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这是如何的轻率与愚蠢啊?陆培业不只一次地为自己不顾安危的疏危解困,自己却执拗的认为他没有自告奋勇担任断后之责是贪生怕死的缘故,难道过往的经历都不能成为判断人格高低及友情坚韧与否的证据吗?
何昱之几乎惭愧地无地自容,何昱之正待要说话,一个满脸胡子吐蕃守卫一声暴喝:“给老子安静点!休想打甚么坏主意!?
既不能说话,何昱之心中并不平静,只能想起鹤脚隘前,唐军俘虏誓死奋战的情景又回到眼前,据被俘脱险的唐军兵卒事后说到,吐蕃兵将对待俘虏惨无人道的手段,更提及岳州副将马誉被俘不屈,被折磨至死的情景,心中不仅打了个寒颤
“没经过试炼怎敢吹嘘自己的勇武“,何昱之回想自己仗着武艺超凡,一向顺风顺水,这次南征,即令出师不利,屡遭挫败,也不曾面临如此不堪的局面,没当过俘虏更不可能体会那种生命操之在人的感觉;何昱之想到父亲、母亲大人的苍苍白发,也想到媳妇魏小莹的娇羞却坚定的面庞,兄长远走西域,生死不知,自己连一个子女也没有,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虽然父母亲从未逼迫自己要生儿育女,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到殷殷的期待,难道我们何氏这支就要断绝在我的手里了吗?何昱之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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