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洁癖是一种病,我觉得她只是比别人爱干净了一点儿而已。但大师姐不这么认为,当她说三师姐患有洁癖症的时候,从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微微撇动的嘴角来看,她对三师姐有意见,有很大的意见。

但是我无法确认这一点,因为此刻三师姐也不在洞内。

“三师姐去哪里了?”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知道。”大师姐的回答充满了不耐烦,始终贯彻着她的原则——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大师姐带着我去往下一个洞口。

就像前世对商品房的称呼,这是一个“毛坯洞”。

的确是毛坯,洞壁上还能看见黑褐色的石头,洞里也没有床,没有桌,没有椅,甚至连洞门都没有。

这是谁的房间?从老师的房间出来,看过了大师姐的房间,看过了二师兄的房间,又看过了三师姐的房间,难道还有四师兄或者四师姐不成?可是大师姐说老师只收了他们三个啊。

“这是你的房间。”看着我一脸吃惊的模样,大师姐突然说道。

这就更令我吃惊了。

“我……我的房间?”

大师姐点了点头。从她那细长的眸子里,我分明看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可是……可是这……这怎么住人啊……”我有些着急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大师姐似乎比我还急:“怎么没法住人了!你以为我和你二师兄、三师姐住的房间一开始就那么漂亮吗?”

漂亮?大师姐竟然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房间!三师姐的房间我没有进去,不好作评价,但是我可以十分负责任地说大师姐和二师兄的房间绝对不能用“漂亮”来形容,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只有老师的房间,但是大师姐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没有提老师的房间了。

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师姐更急了:“怎么,你还不信了?小师弟,我跟你说,我们刚来的时候,我们的房间比你的这个房间还要破呢,我们都是经过几个月的……”突然,大师姐止住了话头,迅速地收敛住了焦急的神态。但是我在她那胖胖的脸上,依然看到了激动给赘肉所留下来的些许涟漪。

涟漪终于荡平,大师姐又说话了:“小师弟,你知道拜师以后,你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第一堂课?我的脑袋飞速旋转起来:学武的第一堂课都是什么来着?跑步?踢腿?扎马步?看书?听讲?背秘籍?

大师姐大笑起来:“你说的都不对!你的第一堂课是——装修!”

“装……装修?”这算什么第一堂课?我新拜的这个老师不是练武的吗,怎么改成土木工程了?

大师姐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没错,是装修!确切说,就是等你把这间屋子收拾得可以住人了,这第一堂课也就结束了。”

我望着这间丑陋的毛坯房,在大师姐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的笑声里,陷入了惊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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