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当场晕了过去,宋谦抱着自己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神色恍惚地接下了圣旨:“谢陛下隆恩。”

“怎可如此……他季翻雪算什么王?一个卑贱阉人!安敢娶我妹妹?!”宋含章大怒,上去就要夺那圣旨,却被宋清晦扯住了袖角。

她脸色煞白,唇却红的似要滴血,明艳的五官挤出一个惨烈的笑,一袭月白色狐裘包裹着纤细娇弱的身躯,迎风站地笔直。

“皇恩浩荡,哥哥不可无礼。”宋清晦对宋含章轻微摇了摇头。

宋府接了圣旨那夜,太子披星戴月独身回京,一头扎进皇帝的养心殿前,跪在了风雪中。

大梁国如今的圣上正值盛年,偏偏患有头风,召集全国名医也难根治。朝政繁忙时,圣上头痛频发,每每此时,都有季翻雪御前伺候。他先是跪在龙塌前口述折子替圣上批,逐渐成了圣上头疾缓解后审阅他代批的折子,权柄下移,圣上阅的越来越少,季翻雪的朱批却布满了大梁每一位官员的折子。

将一名奴籍太监撤奴封王,可见圣上有多宠爱季翻雪。多少痛斥宦官干政的折子都被压下,偶尔季翻雪心血来潮给两本参他目无朝纲妄图国事的折子给圣上念,圣上只会贬参奏的人。常有言官朝上当场唾骂,下场竟是被拖去庭杖五十。

太子跪在庭前,季翻雪称皇上龙体不适不准外人打扰。他是御前的人,又手眼通天,宫内竟无人敢进殿通报。有受过容贵妃恩典的小宫女妄图进殿传话,被季翻雪捉到杖责二十丢出了殿外。

宋清晦不知皇帝为何要将自己许配给这样一个人,除却他太监的残缺之身外,光是季翻雪所作所为已然为满朝文武不齿。

然而圣旨已领,皇恩已谢。君子无戏言,庭前长跪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甚至还会惹得龙心不悦。她宁愿自己受辱,也绝不让家人受到伤害。

“小姐的手怎的这样冰?”阿愿的声音打断了宋清晦的思绪。她心疼地招旁边的侍女给小姐换了个新汤婆子,刚塞到宋清晦手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者身长如立,一身喜服,胸前挂着新郎官的红绸绢花。烛光熠熠,映衬他白皙俊朗的容颜华美妖冶。屋外风雪袭来,卷了碎雪落在他的发肩,阿愿竟生出这位宁王是为小姐风雪兼程一路赶来的错觉。

冷风卷进来携了一阵寒意,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足,却让阿愿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如若不是他身上缺了一点,应当也有三分配得上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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