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国侯见是凌倾欢来,面上含笑,施下手中湖笔,走过去虚扶:“欢儿快起来。”

礼数尽毕,两人同落座。

凌倾欢还没开口,翊国侯便预备把积压在心中的话率先说出来,于是。

——“欢儿,你有何事,咱们暂且搁置。为父有事问你,你需得如实回答为父。”

翊国侯一脸严肃,那是对她为数不多的严肃。

凌倾欢不免想,到底是何事?

“爹爹请问,欢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凌倾欢此样,翊国侯也告诉自己,凌倾欢是不会骗自己的。她是自己一手捧大的女儿,平时虽然略有娇纵,一身傲骨,但也是个孝顺的女儿,忠诚的臣女。

翊国侯示意旁边的奴仆退下,而后开口。

“今儿为父听你阁中的人说,你喜欢大皇子殿下。”

这一句话并没有让凌倾欢表露出错愕,樱儿怎会是个省油的灯呢?

这让翊国侯更加的确认,他将话继续说完:“欢儿。为父不贪图你飞黄腾达,以我和你大哥的能力,能保凌家几代荣华富贵。只是你若真心仪皇室之人,为父必然不拦,你和你大哥,都是为父和你娘此生的宝贝。只是,为父手上有些东西。具体为父不能告知与你,总之大皇子有谋乱之心,我们两个即便是父女情分决裂,为父也决不让你落入这样的狼子手中。”

翊国侯越说越心痛,甚至眼眶开始发红:“皇后娘娘待凌家也不薄。且为父也能看出二皇子心悦于你。平皇后和皇后就是宿敌为父想你也并非不知。你怎能?”

翊国侯又无奈地叹气。“情”这一字,最是磨人。它会不自禁,若是凌倾欢想过这些,怕是也试图控制,但那又怎会是说容易便那般容易的?

凌倾欢看着翊国侯,莫非爹爹也重生了?不可能啊,翊国侯的种种表现,完全不像。翊国侯若早知,那么在边疆,翊国侯就会提醒凌倾欢。但是,他手上是什么东西呢?如果爹爹手上的东西,是证明南遥睿有可能叛国,那么南遥睿前世不待见凌家,说不定不是因为凌落雁。而是他知晓南遥睿手上的东西。

瞧着翊国侯紧绷的模样,凌倾欢释然笑道:“不知爹爹闻的何人之言?居然造谣欢儿。欢儿并不喜欢大皇子,心中也没有……”

说到这儿,凌倾欢的心突然抽了一下。她直接忽略:“心中也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欢儿当真喜欢大皇子,依欢儿的性格,欢儿不会不提。欢儿也断然不做对不起皇上,皇后娘娘的事。”

前世,她已经辜负大家太多。那么今世,她愿意用一生来赎罪。

听到凌倾欢的话,翊国侯像是挖掘了什么宝藏一般惊喜:“此话当真?!”

凌倾欢起身,郑重地像翊国侯行礼,一手做出发誓的姿势:“我凌倾欢在此起誓,若是此生对皇上皇后不忠,定天打五雷轰,身尸五马分,死无葬身地,永世不超生!”

翊国侯欣慰地泪如泉涌:“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快坐下。”

翊国侯问完,也该凌倾欢了:“爹爹,只是女儿有一事相禀且求爹爹成全。”凌倾欢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且道来。”

凌倾欢低了点声:“女儿在边疆遇上了刘元帅的女儿,刘梓娴。”

听到这儿,翊国侯已经变了脸色。

“女儿和殿下同她相处甚好,此次能够揪出西门娇,梓娴功不可没。只是现在,梓娴觉着并非回去的好时机,她要等到宫宴那天重返皇上皇后面前。”

“这么说刘兄的女儿找着了?”翊国侯的脸色没有不好,满脸的喜悦。曾经刘元帅在世时,两人同饮酒共作诗。只是后来,两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镇守。刘元帅却不幸战死。

凌倾欢回答着,露着温婉的笑容:“是。梓娴这些年一直在西夏。在西夏的皇室做御医,是太医令。更是西夏大帝姬西门娇生前最为信赖之人。”

翊国侯没有再继续多问,刘梓娴找到了就是好事。既然她想要借助凌倾欢的闺阁,自然也是无事。

待翊国侯答应,凌倾欢又嘱咐:“滋事还请爹爹莫要告知他人。”

“云桉。好好好,本宫的好大儿,你终于回来了。”皇后握着南云桉的手,凤眸含笑,却有着晶莹的泪光。

南云桉很少看见皇后这样。这次的出征想来也是给皇后带来了太多的担忧。

“母后放心,儿臣无事。”

询问了南云桉的近况,皇后想着凌倾欢怕是已经看了南云桉的心思。欢儿的性格,皇后甚是清楚。她知晓了,就必然不会给南云桉遐想的机会。儿子本就累了,便不拿感情上的事叨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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